鬼牙看她要哭,打斷了她:“當時下了一場大雨,還有我祖傳的還魂丹,救了她半條命。”
虞思眠知道他說得委婉,巫醫月這個狀態和死了差不多,隻有連祭那半枚起屍丹可以救她。
但是那半枚起屍丹,虞思眠清楚,比誰都清楚連祭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是連祭的秘密。
鬼牙不知道,大眼也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
他這些年苦苦收集屍妖的妖丹,就是為了煉製起屍丹救活他在大火中為了救他而死去的母親。
他怎麼可能把起屍丹拿來給巫醫月!
又有誰能要求他把這個給巫醫月?
鬼牙看著愣著的虞思眠。
“大、大人?”
虞思眠用手捂住了臉,“鬼牙!我對不起你,沒有我巫醫月不會死!”
“大人……我、你彆這樣。我帶你來是想告訴你,巫醫月說了你是希望,隻要你在就有希望。”
虞思眠:“我不是……我真不是。”
她隻是一個凡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她不是什麼神,她隻是不會死,但不死對她來說不是祝福,而是詛咒,讓她永生永世困在這個世界之中,不得逃脫。
她自己的希望都破滅了,怎麼成為彆人的希望?
鬼牙慌了神,急忙撥了大眼的玉簡:“完了,適得其反了。”
*
虞思眠坐在獸欒之中,沒有焦距地目視著前方。
這時候又有一個有一雙漂亮眼睛的黑衣少年上了車,坐在她對麵。
是大眼。
大眼看到虞思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道:“眠眠大人,你不要怪祭哥。”
虞思眠沒有說話。
大眼:“眠眠大人,我給你說一個秘密……祭哥他……應該不是白骨夫人的親生兒子。”
說出這個憋在心中已久的驚天的秘密,大眼有些惴惴不安。
然而虞思眠卻毫無反應。
大眼有些意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小時候祭哥真的很可憐啊,白骨夫人性格孤僻,喜怒無常,祭哥身上總會有各種傷啊,有時候脖子都被掐穿了,可以看對穿那種,你說若是親生的誰舍得啊,我爹我娘對我可好了。但是祭哥哼都不哼一下,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不怕痛,後來才知道他啊,他比誰都怕痛,隻是嘴巴硬而已。”
大眼繼續道:“祭哥可能覺得我沒心沒肺吧,在我麵前會放得開寫,有一次喝醉了酒給我說了一些話,我還記得。他之所以那麼恨天道是因為他小時候在人間呆過,那時候無論他躲到哪裡,當地村民都會在夢中得到神啟,要將他趕儘殺絕,他小時候為了活命,還,還吃過……後來啊,他天天做噩夢,連睡覺都不敢,哎,總之如果是我,我真挺不過來。”
“喂,喂,大人,你怎麼了?”
*
連祭沒有睡著,他不想睡,因為一睡下就是無窮無儘的噩夢,隻是靠在躺椅上看著房梁,覺得空氣又變得無比悶濕,就像之前下雨的時候一樣。
他突然從椅子上騰了起來。
推開窗戶,果然天空又下起了雨。
他衝進了對麵的房間,看見裡麵空空如也。
一股寒氣從背脊流過。
*
虞思眠擦了下眼角的淚水,“沒事,大眼,能帶我去看看魔都嗎?”
大眼:“好啊。”
於是他們調轉了獸輦,去了天淵台。
虞思眠到了天淵台上,天淵台下麵是無儘的深淵,隱隱看得見地底流動的岩漿。
可謂無限風光在險峰,這裡卻也能看到魔都最美的景致。
魔都的建築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在黑色的黑空下燈火輝煌。
大眼:“大人,你小心點啊。你彆掉下去啊。”
虞思眠:“沒事,我會小心。”
她想吹吹風,清醒一下。
她是個普通人,卻是一個幸福的普通人,生在一個父母恩□□,父母對她很好,即便有了弟弟,也不因弟弟而減少對她的愛。
她從小沒有吃過什麼苦,順風順水,大家對她都很友善,她可謂是溫室中長大的。
可能也因為如此,她一點挫折都受不了。
因為不能回家,她徹底崩塌了。
自己的這些苦哪裡比的了連祭的分毫?
他不也像荊棘一樣堅強野蠻的生長從來沒有氣餒過嗎?
*
侍女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連祭撥通了鬼牙的玉簡。
鬼牙:“大眼挺早前就送大人回去了。祭哥……對不起,我自作主張帶她來見巫醫月,本是想讓她振作,但好像適得其反了……”
連祭掛斷了鬼牙又撥了大眼的玉簡。
這時候被大眼忘在獸輦上的玉簡不斷地閃著。
*
虞思眠閉上了眼,聽著耳邊的風聲。
即便自己身在異世,父母也應該希望她好好活著健康快樂吧。
當時巫醫月為了自己丟了命,也不希望自己這個樣子吧。
她這個樣子,什麼都改變不了。
她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句話,人生是一場獨自的修行,身陷泥沼也隻能自己爬起來。
*
連祭看著跪在地上的侍女,還沒有開口,那個侍女就嚇得坦白了。
“殿下,對不起,我聽大眼,不,久稚大人說眠眠大人想自儘,我實在擔心,就讓他們將她帶出去了,本想著他們很快就會回來,所以沒向您稟報。”
連祭心越來越涼:“自儘?”
侍女瑟瑟發抖:“對,幾天了,一點東西都沒吃,您讓送過來的鴨頭兔頭也一動不動。久稚大人說她是想餓死自己。”
連祭想起剛才鬼牙說的:好像適得其反了。
想起當時她不躲雷劫,想起她走向紫焰。
所以她又想死?
連祭懶得理會不斷磕頭謝罪的侍女,捏著玉簡:“給我搜久稚的行蹤!”
*
瑰麗的夜色少女的長發和白裙在風中飛舞,下麵是無儘的深淵,遠方是一道道的閃電,空中飄浮著發著熒光的靈魂碎片。
大眼覺得第一次她和這魔都的景色渾然一體,像一幅畫卷。
虞思眠看著前方。
天空已經放晴,魔域的夜景格外的美。
這裡的冥冥眾生也以另一種方式活著,過著她想象不到的人生。
他們中的很多人把自己當成了希望。
就像巫醫月。
其實不止巫醫月,鬼牙、大眼、包括侍奉的侍女也都關心著她。
希望她能振作。
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人。
而且剛才大眼的話讓她發現了一個連祭之前沒有提到的點:村民的“天啟”是在夢中得到的。
而自己也是在夢中見到的柳懷素。
冥冥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而且這些都是原文沒有的劇情。
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正在思考的時候,聽到大眼突然喊了一聲:“祭哥!”
突如起來的大喊讓本在沉思的她腳下一滑。
*
連祭騎著熾靈衝到了天淵台,看著站在天淵台上的那個身影。
天淵台,魔域最高的地方,下麵是無儘深淵,滾滾岩漿。
這是她新的尋死方法嗎?
就在自己出現的一瞬間,聽到自己的名字,她便跳了下去。
連祭飛身撲了過去,一把將她拽了上來。
他抱著她時手臂都微微發顫,看她跳下的一刻呼吸也都停止了,到現在都在驟停。
他把她的頭按在了肩上。
“你來這個世間是為了折磨老子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大概定在18點更新吧,哪怕那時候寫不出來,也不會拖到太晚。
下一章明天18點吧,今天一滴沒有了。
這個地方卡好久,雖然眠眠喪能虐祭狗,但是她喪我也喪,一直憋得慌,終於把這個地方寫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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