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校長夜蛾正道坐在中間,兩旁是五條悟和七海建人。
最近的談話似乎太多了。有些懶得開口的宮崎千尋想到。
“叩叩”的敲門聲在會談開始前響起,沒等屋裡的人回應,障子門就“刷拉”一下被打開了。
一身白大褂的窈窕女性從門外走進,染著疲憊青黑的眼眸靜淡看來:“能旁聽嗎?”
雖然是問句,但她已經自然而然地在伊地知潔高身邊坐下了。
“家入小姐!”輔助監督受寵若驚,緊張得聲音都拔高了。
家入硝子對他點了點頭。
換了副墨鏡的五條悟轉眼看過去,問:“情況怎麼樣?”
家入硝子知道他在指什麼,撐著額角答到:“稍微改進了一下裝置,可以儲存咒力自行運轉一段時間。大腦狀態良好……不過他似乎不願意和我溝通。”
“嗬。”五條悟靠上椅背,指尖敲了敲膝蓋,“估計是不知道說什麼吧,和我也沒怎麼聊。”
兩人閒散的對話就此中止,五條悟抬眸看向對麵。
“那麼,來問問這位神秘的同學吧。你的姓名是?”
七海建人一定跟他介紹過基本信息了,宮崎千尋沒有回應他多此一舉的詢問,十分心不在焉的模樣。
“誒,是我不太想應付的類型呢。”最強咒術師語調散漫,“宮崎千尋同學,老師講話的時候要集中注意力啊。”
一如既往穿著那身黑白色高專校服的宮崎千尋眼睫一顫。她虛搭著手腕的五指不自覺收緊,骨節蹭到白色上衣的金屬袖扣,漩渦紋擦過皮膚,引起一陣麻癢。
“那身衣服,的確是高專的製式,但無論是東京校還是京都校,都沒有查出‘宮崎千尋’的入學檔案……”夜蛾正道沉聲說。
被質問的人並不配合。還是學生模樣的少女垂著漆黑的眼眸,神情冷淡。
“……我沒什麼好說明的。”她的聲音仿佛要變透明了,自顧自開啟了另一個話題,“有一件事,希望你們配合我。”
這次接話的是五條悟。
“說來聽聽?”
短暫的靜默後,宮崎千尋抬頭,看向一派輕鬆的他。
“希望高專的一部分成員接受我的咒力標注,包括所有學生、老師和……”
一個個名字從她口中說出,猶如早在心底排列過千萬次。姑且聽完了她這不知所謂、異想天開的話語,夜蛾正道斷然拒絕到。
“不可能。就算你是高專的學生,我們也不會同意這個要求!‘隨時監控標注對象的所在地和生命體征’——就算咒術總監會也沒法下這種命令!”
宮崎千尋的視線移向夜蛾正道,沉默片刻,反而淡淡笑了笑。
“不這樣的話,又會在我注意不到的時候死掉啊。”獨自坐在所有人對麵的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無法分辨。
五條悟敲著膝蓋的指尖一頓,若有所思地插話。
“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將忍著怒氣的夜蛾正道置之不理,他平靜說。
“理由。”
與他對視著,宮崎千尋緩緩抬手。環繞著她的微弱咒力開始加強,在室內帶起了風。咒術師們不由得戒備起來,隻有五條悟還架著腿放鬆地靠在椅子裡,墨鏡後露出的雙眼盯著她。
照進屋裡的日光搖晃著,仿佛有了實體,隨著風旋轉。炫目光輝之中,白發黑衣的少年無聲落地。
宮崎千尋抬起的手被輕輕扣住。少年修長冰冷的五指穿過指縫,牽住了她。
那雙色彩綺麗的眼眸,冷淡掃過驚詫到失聲的咒術師們,隻在看見另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時微微一滯,又很快轉向身前的宮崎千尋。
隔著長椅,他俯身,用空著的手搭住了少女單薄的肩膀。
——是個庇護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