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步,通往理想鄉(2 / 2)

不等宮崎千尋答複,他就獨斷地揮了揮手轉身離開,留下一句。

“日用品伊地知會送來,有事去找野薔薇,就在你對麵。宮崎同學,回見。”

插不上話的宮崎千尋沉默著看了看對麵費心思裝飾的門牌,“釘崎”,站了一會,還是順從地關門進屋。伊地知潔高還沒來,單人床隻有光禿禿的床板,她不在意地合衣躺上去,聽著隔了窗傳來的沉悶雨聲,慢慢闔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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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千尋原本的父母是一對著名的甜點師。

她從小家境優渥,學習也不差,十八歲時順利考取了東京大學的文學專業。然而,仿佛上半生把好運都用光了似的,十九歲那年,她先是送走了因車禍意外去世的父母,又在準備重新振作起來的時候突然穿越到了異世界。

與她同名同姓、連身世都差不多的小女孩,剛滿4歲那年,在父母所開的甜品店內玩耍,結果一輛貨車失控衝入店內——千鈞一發間,父母衝過來將她用力推了出去,自己卻當場死亡。目睹了雙親被碾碎的恐怖現場,小孩子雖然隻受了一點輕傷,卻因為精神受創一病不起,在醫院內沒了生息。

正在此時穿越而來的宮崎千尋不得不臥床休養了大半年,才被養母帶回陌生的新家。

收養她的是在甜品店內工作了近十年的老員工琥珀川歸流。因為當天休假,對方幸運地逃過一劫,而後,已經組建了自己的家庭、還有了孩子的女性毅然接手了宮崎千尋這個拖累:琥珀川一家並不富裕,殺死宮崎夫婦的貨車司機也在事故中當場喪生、很難要到什麼賠償;甜品店變成了廢墟,想修整需要一大筆錢;宮崎千尋從事故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時不時需要吃藥……

靈魂已經是個成年人的宮崎千尋經常為此感到愧疚,日常生活儘力不去麻煩養母一家,因而除去從小相處的琥珀川歸流本人,和其他家庭成員總有些客氣疏遠。

高中升學時,她考取了東京的學校。

15歲的宮崎千尋告彆養母一家,離開家鄉北海道,獨自前往東京求學。沒有動用琥珀川歸流寄來的錢,為了賺取生活費,她靠著兩次人生鍛煉出來的甜點製作手藝找了一家麵包店打工,也正是這份工作,讓她意識到自己目前所在的世界並不普通——

和她換班的同事最近一直抱怨肩膀酸痛,就算去找醫生也看不出什麼。當天與她交班的宮崎千尋換下製服,一邊做著最後整理一邊說。

“要不去試試按摩吧?最近太累了嗎?”

“試過了。勞累……感覺最近工作也不重嘛。真奇怪。”差不多年紀的同事就算抱怨也帶著青春的朝氣,注意到店門打開,她連忙止住閒聊露出笑容,“您好,歡迎光臨!”

在員工室裡的宮崎千尋透過半掩的門看去,是個穿著灰西裝、藍襯衣的金發男性。

同事熱情了一大截的聲音響起:“啊,七海先生,今天也來買晚餐嗎?剛出爐了一批呢,還是老搭配嗎?”

整理著衣領的宮崎千尋盯著男性鼻梁上架著的奇特眼鏡,一時停住了動作。

微妙的眼熟。

她心不在焉地回想著,男性好像問了什麼,同事在外間晃了晃胳膊,提起自己肩膀酸痛的問題。下一刻,她看到那人抬起手,好像不經意地拂過同事肩膀,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來拿起包裝好的麵包。

同事一臉驚喜:“好像忽然不痛了誒!”

宮崎千尋目送著男性禮貌道彆、離店,總覺得某種隱約的靈感浮現出來,卻又把握不住。

直到半個月後,一個一頭白發、還帶著黑色眼罩的奇怪青年踏進了麵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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