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得到一致響應:“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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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千尋是被鍥而不舍的敲門聲喚醒的。
她從冰冷的床板上坐起,疲倦的目光掃過依然濕漉漉的窗戶,發了一會呆,才慢吞吞地整理好衣物往門邊走。
伴隨回憶蘇醒的、被生生撕裂的劇痛還激蕩在身體裡,但她神情冷淡,每一寸骨肉都柔順地處在理智掌控之下,沒有再像記憶裡那樣顫抖起來。
按開把手,宿舍外挨挨擠擠的一堆人迅速站直,或隱蔽或明顯地打量著她。
宮崎千尋倚著門問:“有事找我?”
她心情有些糟糕,語調卻仍舊平靜。
打頭的釘崎野薔薇露出笑容,自然而然地搭話,一隻手卻背過去悄悄攥緊了推她出頭的熊貓的絨毛:“啊哈哈哈,早安,伊地知先生給你準備了日用品,放在我房間裡,要幫你搬過來嗎?”
微微一怔,宮崎千尋揉了揉額頭:“……我睡了很久嗎。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就好。”
釘崎野薔薇保持著笑容,回身打開了自己的宿舍,毫不留情地指揮著看熱鬨的男生們把紙箱和包裝袋搬去對麵。宮崎千尋沒有堅持自己動手,在被拒絕一次後就任由他們動作了。
三個女生站在一邊,禪院真希直截了當地開口問。
“宮崎,你之前在麵包店工作嗎?”
互相都沒有通名,但宮崎千尋對她一口叫出自己的姓氏也並不驚訝,反而是聽到“麵包店”時目光一凝。
清淡的神色從少女臉上退去,轉化為一種壓迫力十足的冷峻。她漆黑的雙眸盯著禪院真希看了一眼,又依次掃過默默投來注意力的其他人,仿佛能捕捉到他們的心聲似的。
“昨天。”她語氣篤定,反問到,“你們夢見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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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四十分。
由睡眠中驚醒的七海建人坐在床上,握緊了條件反射從枕邊抽起的咒具刀,麵無表情地看向正從臥室窗戶外跳進來的白發咒術師,在抄刀把人劈出去和息事寧人之間猶豫了片刻,最終忍氣吞聲地把刀放回了原位。
“淩晨四點想必不是個‘傳統’‘正常’的會客時間吧?”他起床的動作十分緩慢,每一毫米的移動都帶著無聲的抗議,“而且,我在臥室裝窗戶不是為了讓它代替大門的作用。”
被諷刺的對象當然不會產生半點羞愧之情,進入臥室後反客為主地拉開椅子在窗邊坐下了。
咒術師就是狗屎。眼前的這個人尤其狗屎。
七海建人坐在床邊,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理念。他看著對麵已經開始給果盤裡的水果剝皮的五條悟,捏住眉心,剛要張嘴,對方反而先一步問到。
“昨天,你夢見什麼了?”
七海建人一頓。
乾乾淨淨、完完整整的柚子果肉在五條悟手中上下拋動,最強咒術師難得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想起昨晚冗長、破碎的夢境,睡意全消,嚴肅起來。
“宮崎千尋。”他說出這個名字,不由得回憶起兩天前高專會議室裡簡直石破天驚的召喚,“我夢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