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在一扇門前停步,抬手一推。
跟在他身後的宮崎千尋探頭看了看,昏黑的倉庫裡暗影幢幢,或是懸掛、或是擺放著琳琅滿目、形狀各異的物品。率先邁步而入的五條悟打開燈,一刹那間,那些物品都消融了包裹著的陰影外殼,顯露出真容來——
是滿屋子的咒具。
“歡迎參觀高專的武器庫。”五條悟笑吟吟地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宮崎千尋縮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跟著他走到最裡麵,看著滿牆架起的咒具刀不知所措。
五條悟看她一眼,從製式不一的刀具裡挑出一把長度適中的,翻手遞來。她呆了呆,看看他掌心白柄黑鞘的刀,又看看他,遲疑著伸出手去,將刀接過抱在懷裡。
“不用這麼客氣,普通地單手提著就可以了。”被逗笑的五條悟點了點這把刀,解釋到,“你力氣不夠,還是用脇差比較合適,比短刀的反應要求低一點,又能充分發揮靈活性。”
“可、可是,我完全不會用刀……”宮崎千尋改抱為提,有些僵硬地握緊刀鞘,小聲說。
五條悟不以為意:“慢慢學就好了,這就是老師存在的意義嘛。”
選完刀,他帶著宮崎千尋出了武器庫,回到操場。一年級的其他三人在進行今天的晨練,他拍拍手示意伏黑惠過來。
黑發男生不明所以,中止了鍛煉在他們麵前站定。
五條悟說:“本來讓真希教你更合適,但二年級的學生正好接了任務去外地出差,要過一陣才回來。千尋,你先跟著惠打一下基礎吧。”
突然被分派了教導任務,伏黑惠一怔,點頭應:“……好,我知道了。”
宮崎千尋自然不可能有意見,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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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師的學習果然和普通學校不一樣。
雖然也有文化課和理論課,但重心還是為與咒靈戰鬥做準備,因此學生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訓練場上。宮崎千尋一邊陷入體能訓練地獄,一邊接受著伏黑惠的戰鬥基礎教學,每天都覺得身體各部位正沸反盈天、蠢蠢欲動準備罷工,偶爾遇上能安安穩穩坐在教室裡的課程,簡直要感動得熱淚盈眶,生出一股學習真快樂的錯覺。
然而如此重複了半個月,相較於文化理論課程上的得心應手,實戰練習的進展卻十分不順。
在又一次被輕輕鬆鬆打掉了手中木刀後,宮崎千尋跌坐在地,劇烈喘.息著,一時沒了爬起來的力氣。
站在對麵的伏黑惠垂下同樣的訓練用刀,默默俯身伸出手。儘量平複著呼吸,她抬起酸軟的手臂,借著對方的力道踉蹌站起。
“休息一下吧。”伏黑惠說著,輕輕將她往場邊帶了帶。
兩人在室內訓練場的牆邊席地坐下。木質地板泛著涼意,宮崎千尋脫力地向後倚去,仰起頭望了望頭頂窗戶。
微掩的窗玻璃外層密布著水痕,淅淅瀝瀝的雨聲從縫隙裡鑽進室內,同時吹入的,還有潮濕的風。
若有若無的輕風撫去了眸中彌漫的霧氣,宮崎千尋眼睫一顫,收回視線,正恍著神,忽然聽見伏黑惠猶豫地問到。
“宮崎……你握刀的時候手在發抖,很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