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綁定新卡(1 / 2)

村裡人的小名普遍都取賤名好養活, 什麼貓啊狗啊最常見,本來許老頭也想叫四兄弟狗子的,不過緊挨著的左右兩家娃都叫幾狗子, 一到吃飯的時候, 喊一聲狗子都分不清是誰家的, 所以許家就取叫幾貓子了。

這會兒許二嫂被嚇得魂飛魄散, 連許老二的小名兒都喊出來了。

“二貓子,你還睡呢,管不管你媳婦了!”許二嫂一進去, 就聽見許老二鼾聲震天,絲毫沒有要清醒的意思。

“啥啥啥?哪來的賊?”倒是許老四最警醒,穿著鞋急忙衝到了院子裡, 並沒有瞧見賊人的影子,他聽出剛剛是二嫂喊的, 又不好進哥嫂的屋子,隻好站在門外問話。

“二嫂, 剛剛是你喊的嗎?”

許二嫂氣得在許老二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立刻出屋跟許老四說話。

“四弟,把你吵醒了,剛剛是我喊的。”

“賊呢?”許老大也出來了, 許二嫂這嗓門大的, 真是一家子都彆想再睡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大哥, 我可沒撒謊,家裡人都還在睡覺呢, 哪兒有人出去,除非有旁人進來,不然這院門好好的怎麼會開了?”她指著大敞的院門。

許老大本來以為又是許二嫂一驚一乍的, 結果聽到她的解釋,頓時也驚了一下。

“快,各自回屋找找有沒有什麼東西丟了?”

許老大一聲令下,頓時就鬨得雞飛狗跳,全都開始回屋找值錢的東西。

“不用找,咱這屋裡睡前啥樣,現在還是啥樣,沒賊進來。”許大嫂見他進來要翻找,立刻製止了他。

她愛乾淨,屋子裡總是收拾的井井有條,每樣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誰要是亂碰,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家裡的錢都在老太太那裡,你去問問爹吧,彆再吵吵了,我還要睡呢,昨天被折騰得不輕。”許大嫂抱怨了一句,就躺下繼續睡了,看都不看自家男人一眼,顯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許老大張嘴想罵,又想起自己親娘的確是少有的折騰貨,昨天媳婦留在家裡照顧兩位老人,肯定又受了委屈,便也不好說什麼,悄摸摸的出去了。

“爹、娘,你們醒了嗎?”許老大站在主屋外喊了一聲。

結果回應他的是許老頭震天的鼾聲,他還有些奇怪,年紀大的人一般醒的都比較早,他爹更是如此,早上睡不著稍微有點動靜就醒了,估計是昨天太累了。

“娘,你在嗎?”

“爹,爹,我進來了啊!”許老大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屋裡的鼾聲停了,緊接著傳來許老頭略顯沙啞的聲音:“老大,咋了?”

“老二家的今早起來做飯,看見院門不知道是誰給打開了,怕家裡遭了賊,想讓你們看看有沒有啥東西丟了。”

“哦,我腰疼,讓你娘找。老婆子,翻翻東西,老——”許老頭還似醒非醒,邊說邊抬手準備拍拍身邊的人,結果卻摸了個空,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你娘不見了,老大快進來。”

許老大立刻就進屋去了,就見床上隻有許老頭一個人,他手撐著床鋪想要坐起來,然而腰疼的齜牙咧嘴,根本就使不上勁兒來,彆說坐了,連稍微動彈一下都冷汗岑岑的。

“爹,娘呢?”

“我哪兒知道,你快出去找找,彆再出什麼岔子了,咱家丟不起人了。”許老頭索性放棄了,直接朝床上一躺,揮揮手讓許老大出去找人。

許老大一聽連忙跑了出去,召集老二和老四出去找人,結果許老二剛被他媳婦拍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聽說老太太丟了,頓時一臉癡呆樣兒。

“啊,這小賊也好笑,來我家一毛錢沒偷走,把我家老太太偷走了。哎喲喂,那我媳婦兒和大嫂弟妹得高興了啊,沒人管她們了,多年媳婦熬成婆啊——哎喲!”

他這感慨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屁股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

“大哥,你踹我乾啥?”他一臉委屈。

乾啥啊,這一清早的就踢人,老爺子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又換成大哥來踢他了,他這屁股沒有一天是好的。

“你說踹你乾啥,一天天的沒正經話。”

“咋沒正經話,我說的都是實話,就叫不正經了?”許老二梗著脖子道。

眼看許老大的腳又踹了過來,他立刻靈敏的一躲,嘴裡還嚷嚷起來了:“大哥,你下次踹我的時候,能不能把鞋脫了啊?我媳婦都罵我好幾回了,說我糟蹋褲子,那也不是我糟蹋的,是爹跟你糟蹋的啊。”

許老二這張嘴是真的碎,嘰嘰哇哇沒個正形,把許老大氣得直接拔腿就走,顯然是連腳都不稀罕動了。

“大哥你走這麼快乾啥?老四,你磨蹭個啥呢!”

許老二拔腿想要追,結果一回頭看到許老四離他老遠,合著他這位置成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許老四皺了皺眉頭,離他那麼遠還能乾啥,當然是希望分開走咯,怕被二哥給蠢哭了。

一家四個兄弟,其他三個甭管聰不聰明,智商都在及格線以上,唯有二哥蠢的無可救藥。

他們兄弟四人結婚前,就算沒正經比過大小,但是起夜的時候難免遇上,這時候就是無聲的戰爭。

許老四特地觀察過,二哥絕對是佼佼者,估計在娘胎的時候,把卵-蛋和腦仁給搞混了,要不然咋可能這麼蠢,肉都長在沒用的地方上了。

許家三兄弟出來找了一圈,也沒找見人,就連許老二這個後知後覺的人都開始著急了。

“大哥,三弟,你們說賊偷了娘能乾啥啊?這都藏哪兒去了。偷錢能花掉,偷人能賣掉,可偷一個老太太乾啥玩意兒……”

“你閉嘴!”許老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因為三人找的時間有些久,村裡已經有不少人家吃完早飯,開始陸陸續續往地頭趕了,準備上工。

“哎,大貓二貓三貓,吃過啦?”遇上了難免會打個招呼。

許老二張嘴想回話,卻被許老四一腳踩住了,頓時他疼得齜牙咧嘴,也顧不上說話了,還是許老四回的話:“吃過了,叔爺。”

“一大早怎麼滿頭汗啊?”

“哦,我們兄弟三人出來散散步呢,家裡悶得慌。”

“哎,剛吃過飯還是少動彈。走了啊。”

終於目送叔爺離開,許老四也舍得把腳挪開了,許老二立刻衝他喊:“老四啊,你也太狠了,是想把你二哥的腳趾頭給踩掉啊。”

“我是不讓你開口說話。”

“為啥啊?對了,你怎麼連吃沒吃飯都要騙人啊?”

許老四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如果回答沒吃飯,一般對方就會問咋還沒吃呢,那時候就不太好回答了,所以直接用吃過了堵住話題,免得再多生事端。

他不知道這麼解釋過後,以許老二的智商能不能聽懂。

“咱先回家,去問問爹咋辦,要不要告訴村裡人一起找。”許老大做了決定。

實際上許家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了,畢竟經過前晚他娘和吳大癩子激情對罵之後,已經成了全村人的焦點人物了,他可以肯定最近一段時間,村裡人在飯桌上討論的都是他家的事情。

這要是再傳出他娘丟了,那估計又得有更難聽的話傳出來了。

兄弟仨商量好之後,正準備往家裡走,忽然剛剛那個搭話的叔公一路小跑了過來:“嘿,許家三個貓子彆走!你們娘摔溝裡去了。”

“啊?”三人都愣了一下,為啥會摔溝裡去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跟我走!”叔公揚聲喊了一句,頓時三人回過神來,連忙一路小跑跟著去了。

幾個人終於到了地方時,就見兩塊地中間的長溝外圍了好幾圈人,不用說許婆子肯定是掉在這一塊兒了。

“讓讓啊,許家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頓時圍在一起看熱鬨的人都緩緩讓開了一條路。

“你們這些喪良心的,隻曉得看,不曉得拉我!”許婆子的聲音已經啞了,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罵人。

她躺在溝裡,完全動彈不得,腿上全沾滿了淤泥,也不知道在溝裡泡了多久,看著好不狼狽。臉上還有被蚊子咬的大包,顯然是受了不少罪。

“娘,來了來了。”許家兄弟立刻湊上去,將老太太抬了上來。

還好溝裡水不多,隻不過味道非常難聞,畢竟不是活水,又是夏天,一靠近就有一股獨屬於臭水溝的味道,非常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