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滿早就猜到了,倒也不慌。
她問道“什麼手腳？”
“就在剛剛你暈倒的時候，我的芯片電流和磁場產生了混亂，等我恢複的時候,發現你的數值麵板有了變化。”係統一開始沒察覺出不對,宿主雖然暈了幾秒，但身體機能正常,各器官運行正常，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後來,它調取出宿主的數值麵板一看才發現端倪。
數值麵板是把宿主的身體情況量化出來的表格，除了一些生命體特征的數據，就是一些智商情商等內在數值的量化。
宿主本來學識那一欄的數值是85分,但現在是80分，減少了5分。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學識一般來說,隻要不停的學習新知識，是不會有回落的情況,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增長。也有人一開始很聰明,但不思進取而浪費自己的好智商。
但它家宿主還在高中,人生的知識儲備正逐步達到高峰的階段,是不可能會回落的。退一萬步講，宿主又不是方仲永，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離譜的事情呢？
係統分析了一波，得出了一個推論。
“宿主，有係統對你動手了。”係統念念叨叨道“這個係統比我們想象的可怕一些。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們可能遇見傳說中的大係統了。”
“什麼大係統？”
“宿主需要完成係統發布的任務獲得積分，然後通過積分和係統交易。然而係統不是萬能的，每種係統各司其職，隻能兌換對應的技能。這個大係統，它可以不用積分就能兌換物品。”
“？？！！”薑小滿瞪大眼睛,忽然瞬間充滿了升級的動力“係統，你是不是升級到頭了，以後找你要東西也不用積分了？”
這就是大係統的魅力嗎？
“……這不是重點。”係統欲哭無淚，“這種大係統我隻在傳說裡聽過。它不需要宿主用積分兌換物品，而是直接等價交換——用健康換取健康，用財富換取財富，用知識換取知識。”
但物體是不能無中生有的，係統也必須得遵守物質守恒定律。
既然係統要作用給宿主“才能”，那麼就必須從彆人身上拿走“才能”，再把“才能”附加
到宿主身上。
就是一個簡單粗暴的加法係統。然而，加上去的這東西不會憑空多出來，隻不過是從一個人的身上，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罷了。
係統說“簡單點說，就是剛才，有係統竊取了你的知識，轉化成為它宿主的知識。”
“那真是太可怕了……”
係統非常沮喪，聲音罕見的帶上點真情實感的哭腔“對不起宿主，我找不到可以對付它的方法。”
薑小滿沉吟了一會兒，實在很不好意思說，她本來就沒打算讓係統幫自己衝鋒陷陣。
“她竊取的是我的知識，而不是智商，知識是可以通過學習得到的，也就是說，我還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把丟失的\039學識\039補回來，是這樣吧”
宿主你真的好冷靜啊！
“是這樣沒錯。”係統說。
薑小滿暫且放心了。
問題不大，大不了就是多學一遍。
她很快就從係統那裡兌換一張撤銷卡，用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回過頭去看一眼俞清時，也給他用了一張。
“！！！”宿主牛批！！它怎麼就沒想到還有這招呢！！！
“宿主，這有用嗎？”係統還是瑟瑟發抖，它害怕極了，它還隻是個菜雞係統，真的能抵禦這個傳說中的大係統嗎？
薑小滿意味深長道“你彆忘了我爺爺的病，他現在還好好的呢。”
距離發現異常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可自從薑小滿給聞老先生用了撤銷卡之後，倒計時麵板永久的停留在58天上，從沒減少。
“用健康換取健康，用知識換取知識，這個係統確實有點意思。”薑小滿摸摸下巴沉思，“梁思雨用我的知識換取知識，是為了應付這次考試，那麼她用爺爺的健康換取健康……不，不隻是健康，爺爺的壽命直接少了13年。這是用壽命換壽命。”
“嘶……”薑小滿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想，“難道梁思雨在給什麼治病？或者她自己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或者甚至已經是個死人了？”
“……！宿主！我們不是靈異文，你清醒一點！”
薑小滿“哦”了一聲，已經從剛才迷迷糊糊的狀態中緩過勁來，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淡定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宿主你
打算怎麼辦？敵不動我不動？”
“不，我們乾她！”
“能、能行麼？乾的過麼？”
薑小滿安慰道“你放心吧係統，你還是很棒棒的，我還是很喜歡你的。”
此時的係統除了嗚嗚嗚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它甚至很恐怖的冒出一種想法——什麼主線任務，什麼係統守則，係統節操，統統隨風而去他媽的吧。
它隻要它家宿主。
宿主真是天底下第一好的宿主！就這樣都沒放棄它！
薑小滿收拾好書包和文具，叫上俞清時一起回了家。
路上時，薑小滿也順手給俞清時用了一張撤銷卡。
免得對方喪心病狂也對彆人下手。
現在俞清時可是年級第一的希望了呢。
俞清時似有所覺，忽然偏過頭看她一眼，問“怎麼了？”
“沒……沒怎麼啊。”薑小滿心虛的彆開眼，小聲嘀咕“我、我就是有點走神了，不舒服，對不舒服，快回家去吧，我一會兒還要複習呢。”
俞清時想起她今天忽然啪嘰摔的那一下，一顆心吊起來，眉頭緊鎖。拽著書包帶子的手逐漸浮起青筋，仿佛在忍耐。
她的唇色看上去有點蒼白，可能確實不舒服。
忽然，俞清時在薑小滿麵前蹲下，“上來。”
“誒……誒誒？”
“上來，我背你回家。”
“我自己能走。”
“上來！”不容置喙的口吻，十分堅定。他還是在固執的蹲著，一點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薑小滿猶豫片刻，乖乖趴上去，小聲附耳道“提前聲明，我可是很重的哦。”
他這麼認真乾嘛。她就是隨口一說……誒呀沒辦法，如他的意吧。
“看不起我？”俞清時回過頭看她一眼，下巴撞到她的額頭，兩人俱是一疼，然後不約而同的移開。
俞清時的耳朵悄悄紅了。
薑小滿再不敢說話，隻能摟住他的脖子，小聲道“不是看不起你，是你大驚小怪。”
“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俞清時想起之前交卷的時候，看到她有幾道題沒寫完全，更覺得怪異，“是不是不舒服？”
薑小滿含糊道“就是累了。”
“最好是。”
薑小滿乖乖趴在他的背上，差點就睡過去了。
好
安穩的感覺。
回家後，薑小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連要和她一起溫習功課的俞清時都被趕了出去。
她並不急著去複習明天考試的科目，臨時抱佛腳這種事情不適合她，她開始看起之前被遺忘掉的數學知識點以及公式之類的。
這些內容她本就牢記於心，雖然忘掉了，但身體還有記憶，第二次看起來速度很快，就是沒法像一開始那麼運用純熟。
薑小滿大致掃了掃，鞏固了一下印象。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才上床。
睡覺之前，係統跟她報備，現在她的學識已經上漲一個點了。
還挺快的。
薑小滿逐漸安心，心裡盤算著，大概等幾天後，應該就能重新掌握知識點了。
之前她還以為，梁思雨不管怎麼樣也總有幾分本事呢，沒想到隻是個繡花枕頭。就這麼點難度的考試，居然還需要動用係統。
嘖，丟臉。
事情如薑小滿所料，用了撤銷卡後，在接下去的幾場考試裡都沒再出現什麼變故。就連係統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提防，就怕梁思雨又有什麼招使壞。
考完試後，就有兩天的月假，可以解放了。
薑小滿歡快得像隻小鳥一樣，圍在俞清時身邊轉來轉去，看著他，一雙眼亮晶晶。
“做什麼？”俞清時問。
“我聽說，學校附近開了一家燒烤店，我們去嘗嘗鮮吧？”
燒、燒烤店？
兩個人？
俞清時喉結一動，輕聲道“好。”
薑小滿歡呼一聲，然後歡天喜地的給薑秀梅打了個電話。
“喂姥姥，我們今天放假，就不回家吃飯啦。你先自己吃，不用等我們哦。”
“是俞清時啦，他說他特彆想吃燒烤，今天不吃他就不舒服。誒，我隻能陪他去了。”
“沒事，我們不會吃不乾淨的東西，放心吧姥姥，我會看著他的。”
‘嗯嗯，姥姥再見。’
俞清時“……”
他已經不知道該拿薑小滿怎麼辦了。
她怎麼能這樣呢。
……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就是了。
俞清時低頭，假裝沒聽見剛才她把鍋都推到自己身上的話，專心致誌走路。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終於來到那家新開的燒烤店。
店鋪人很多，裡麵都
是人，剛剛走進來，就能聞見飄出來的香味。
薑小滿眼睛就亮了“我要吃肉！”
俞清時自然沒什麼意見，乖乖自己找位置去了。
把桌子 擦好，又用濕巾細細擦過一遍後，才叫薑小滿過來坐下。
薑小滿果然點了好多好多肉，還點了兩瓶啤酒，說要嘗嘗鮮。
其實他們兩人都沒喝過啤酒。
俞清時開始頭疼起來。因為薑小滿瘋起來時，他壓不住她。
角落裡，兩雙眼睛正盯著薑小滿和俞清時，一個賽一個的噴火，目光咄咄。
在烤肉點裡偏曖昧的燈光下，笑得燦爛的薑小滿，和偶爾和她搭話，說話帶著點溫情不再冷冰冰的轉學生。
這一切看上去多麼的搭調。
即便是再怎麼看不慣薑小滿，劉璿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生就一張好皮囊，比梁思雨還漂亮。
好般配。
她忽然就有點釋然了，但該酸的還是要酸的。
劉璿悶悶道“思雨你彆看了，她就那樣，轉學生也是一點原則都沒有，這麼快淪陷了，不要臉。”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呸。
梁思雨心神不寧，收回目光，垂眼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璿還在喋喋不休“對了，這一次月考你考得怎麼樣啊？聽老師說很重要的呢。”
“還……還行吧。”梁思雨應得不是很有底氣。
語文是她的強項，確實還行，數學也還可以，應該是滿分。
但是其他餘下的科目就馬馬虎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