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管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在書房門口行禮道:“陳福見過老爺、太太!”
賈赦冷聲說道:“去,召集親兵,將榮國府各個門都圍起來,再來幾個人,跟我一起去榮慶堂!”
陳福一驚,忙說道:“老爺,我等都是外男,不方便近內院吧!”
賈赦咬牙切齒地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你們儘管進去,哪個丫頭敢攔著,回頭就賞了你們!”
陳福見賈赦已經下定了決心,當下也不再多勸,當下就出了門,匆匆召集賈代善留下的那些親兵去了。
自從賈代善去世之後,他們這些親兵就被邊緣化了。
賈史氏並沒有怎麼見過這些人,對這些人也沒什麼印象,如今管家的又是王氏,王氏琢磨著家裡又沒人從軍,留著這些親兵有什麼用,因此,直接將應該發給這些親兵的月錢給扣了。
張氏聽說之後,就接手了這些人,後來賈赦從金陵回來,
又跟他說了。賈赦卻是知道這些親兵的厲害之處,他們父祖輩就跟著老榮國公一路從屍山血水裡頭爬出來,賈代善當初在外征戰,也是他們在旁護衛。可以說,這些人就是榮國府的部曲,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他們是能豁出性命護著家主殺出一條血路去的。
賈赦其實也不是什麼缺錢的人,因此,便將人都養了起來,這會兒瞧著賈史氏失心瘋了,竟是想要摻和到奪嫡之事裡頭,賈赦覺得就算是自己去榮慶堂大鬨一通,自家這位親媽大概也就是當時敷衍自己一番,回頭該如何還是如何,畢竟,自己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賈史氏的人,何況,還有個王氏呢!
與其如此,不如釜底抽薪,叫賈史氏再也沒有對外聯絡的能力!
陳福的速度很快,不多久,就召集全了人手,帶著人先封鎖了府裡幾處門戶,然後,賈赦就帶著一小隊人,氣勢洶洶地往榮慶堂去了。
榮慶堂那邊,賈史氏還在得意,自覺自己做了一樁好買賣,結果就聽說賈赦帶著人過來了。她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了摟著元春,笑成了一朵花一樣的王氏,問道:“你那邊消息走漏了?怎麼就叫大老爺知道了?”
王氏頓時有些慌,有些人,那是真的成事或許不足,壞事綽綽有餘,賈赦就是這樣的典型。王氏原本想著自己的女兒將來能當皇妃,說不定還能當皇後,當太後,自己可能會有個皇帝外孫,隻恨不得睡覺都能笑出聲來。但是若是叫賈赦將這事攪黃了,那可就儘數泡湯!
王氏趕緊說道:“老太太,您這就冤枉媳婦了,媳婦自然知道這事何等緊要,連伺候的下人都沒告訴,怎麼會走漏消息!”
賈史氏看著王氏的眼神還有些狐疑,不過這會兒也不是推脫責任的時候,當下皺眉說道:“你先帶著元春到後頭去,沒事就彆出來!”
王氏當下點頭稱是,慌慌張張地帶著元春躲後頭去了。
賈史氏平複了一下呼吸,自覺自己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然後便吩咐道:“請大老爺進來吧!”
之前賈史氏說是將琥珀賞給賈赦,賈赦才不會讓自己身邊多個親媽的眼線,直接拒絕了,以至於琥珀如今還在賈史氏身邊伺候,這會兒聽到大老爺來了,不免有些尷尬。
然後就聽到外麵幾個婆子說道:“大老爺,老太太隻讓您進去,您怎
麼能帶著這些人進來!”
“滾開!”賈赦如今哪裡將這些婆子放在眼裡,他甚至懶得自己動手,旁邊那些親兵就是直接將腰刀抽出一截,這些婆子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當下不敢亂動,眼睜睜地看著賈赦帶著一隊人闖進了榮慶堂。
賈史氏聽到動靜,隻氣得渾身哆嗦:“你這逆子,難不成到這裡來抄家不成!”
賈赦冷笑道:“憑老太太你的做派,今兒個不是我來,明兒個來的就是錦衣衛和順天府的衙役了!”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賈史氏抄起手邊的茶杯就往賈赦身上砸去,賈赦也不閃避,直接一揮袖子擋了下來,茶杯落到地上,裡頭的茶水將地上的卍字不斷頭團花羊毛氈子都給打濕了。賈赦一腳踩上去,原本因為落在氈子上沒有打碎的茶杯直接裂成了幾塊,被他一腳踢開。
“好哇,你這孽障,耍威風耍到我這裡來了!”賈史氏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抄起放在一邊的沉香拐杖就往賈赦身上砸。
賈赦陰沉著臉,直接抓住了拐杖:“老太太,我今兒個過來是來好好跟你說話的,你彆逼我撕破臉!”
琥珀哆嗦著扶著賈史氏重新坐下,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大老爺,您有話好好說,老太太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嚇!”
“哼,老太太受不得驚嚇,我看是我受不得驚嚇才對!”賈赦滿肚子都是怨氣,兩隻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賈史氏,咬著牙問道,“老太太,我就問您一句話,今兒個甄家人過來,跟你說了什麼?”
賈史氏還想要糊弄過去,便故作無事道:“甄家是咱們家老親,他們家有人上京來,到府裡給我老人家請個安,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賈赦神情愈發陰沉下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老太太,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要瞞著我?”
賈史氏氣道:“什麼瞞著你,人家過來給我老婆子請個安,難不成都礙著你的眼了?”
賈赦冷笑起來,直接從百寶閣上抄起一隻汝窯粉彩海棠瓶,就往地上一摔,碎片四濺,其中一塊碎片濺到了賈赦手背上,直接將他手背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滴滴答答流了下來。
賈赦也不擦拭,又抄起一隻琺琅底翡翠葡萄盆景,高高舉起,賈史氏瞧著賈赦這副發狠的模樣,也坐不住了,忙
叫道:“赦兒,你快放下,有什麼話好好說!”
她這回是真有些怕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