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對麵瞬間變貓爬架的少年,福澤諭吉一時無語,一股深深地羨慕從他心底湧起。
唉,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怕他的貓嗎?難道他這輩子都無法有幸撫摸一下那毛茸茸的觸感嗎?
此時這一個人,一個人一群貓之間的氣氛既尷尬又低迷。
鴞眼睜睜的看著對麵的劍士露出些許失望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淒涼之感,讓人看見便忍不住不住心生同情。
但是貓貓的害怕也是真的害怕,他總不能強貓所難。
“咳……抱歉。”
良久,在淒涼的夜風吹拂下,灰發少年先出聲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但總歸氣氛沒有之前那麼僵硬了。
“不,”對麵的劍士搖了搖頭:“該道歉的是我,抱歉,嚇到它們了。”
鴞從鬥篷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小魚乾,注意到劍士羨慕的眼神,手都僵住了。
“額,不然……我幫你喂?”
說完這句話,他頓時後悔。
淦!他在說什麼啊?!
對著一隻貓厭體質的貓控說這樣的話,會被當做炫耀的吧!絕對會被當做炫耀的吧!!
然鵝銀發劍士眼睛一亮,遠遠把小魚乾扔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多謝”。
雖然不能親手喂貓,但看著自己帶來的小魚乾被可愛的毛絨絨們吃掉,也是一種慰藉啊!
鴞:“……”
太可憐了……不,是太慘了!簡直慘絕人寰!
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好默默把小魚乾喂給貓小弟們。
得到投喂的貓貓們都離開後,公園隻剩下兩人。
對麵的劍士這才踏著稀疏霧氣走過來。
“福澤諭吉。”
銀發的男人向他頷首。
鴞攏著鬥篷禮貌的點點頭:“我的名字,鴞。”
鴞,這聽起來不像名字,更像個代號。
福澤諭吉不是那種會隨意探聽他人秘密的人,於是沒什麼特彆的反應。
兩人一同走出了公園,在十字路口的燈光下分道揚鑣。
名為福澤諭吉的劍士走遠,鴞一路從牆頭翻到屋頂,前往之前安科洛德說的那個地址。
順便在心底默默羨慕對方的貓厭體質——
由於老板養的奇怪貓貓經常會從各種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降落到他的頭上、肩膀,像炮彈一樣砸進他的懷裡,故意勾壞他的鬥篷以此來吸引注意,爪賤去撩撥他的頭發……
種種惡行,罄竹難書,甚至逼得他去嘗試辣椒香水這種獵奇驅貓法(不出所料的沒有起效)。
福澤先生這種頂級的貓厭體質實在讓他從心底生出羨慕。
走到哪裡方圓十裡的毛絨絨自動退避,這是什麼神仙體質?慕了慕了。
無獨有偶,一個人孤零零回家的福澤諭吉也在羨慕鴞的吸貓體質。
走到哪裡方圓十裡的毛絨絨自動靠近,這是什麼神仙體質?慕了慕了。
互相羨慕.jpg
到達目的地,顯示的住址房間一片黑暗。翻牆進去,屋門大開,家具翻倒在地,一片淩亂的景象。
沒有人氣。
煙頭隨地亂扔著,大堆宣傳單被隨意放在桌上。
鴞過去看了一眼,“瓶中神”這一稱謂占據了百分之八十的內容。
瓶中神……這應該就是這個新興的邪·教信仰的神。
桌上和地上除了淩亂,沒有多少灰塵。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這至少說明這裡的人是不久前才離開的。
他拿起一張宣傳單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便忍不住皺起了眉。
這個所謂的瓶中神目前能夠宣傳的事跡也就隻有那起世界碎片們搞出的失蹤案,其餘所謂的顯靈大部分都能看出有編造的痕跡。
親自處理了那起失蹤案,他當然知道真相究竟如何。
問題是,誰在背後搗鬼?
那所謂的“瓶中神國”,可不像什麼好去處。
灰發金瞳的少年沉思著,似乎渾然不覺背後突然出現的眼睛。
黑暗的陰影向外漫延,怪物尖銳的爪子無聲探向少年的腦後。
在對方沉不住氣,驟然暴起時,鴞猛的彎腰、回身一把抓住對方細長的爪子。
他臉上不知何時帶了一塊鑲嵌著未知寶石的單片眼鏡,長長的銀鏈垂落到肩膀,墜著的菱形紅寶石隨著他的動作輕晃,在黑暗中拉出紅色的尾巴遊曳。
在單片眼鏡的視角中,整棟屋子都被流淌著的黑色液體包圍。黑色的液體中有諸多眼球上下沉浮著,時不時輕輕眨動。
“這就是……咒靈?”
不依靠特殊的道具,沒有相應天賦的人就無法看到的怪物。
金色瞳孔眯起,嘗試幾次,果然普通的攻擊無法對其產生作用。
鬥篷揚起,一張舊的牛皮紙卷軸從裡麵飄出。怪物流動的眼睛輕易的從呈現出打開狀態的卷軸上看到了紅色的魔法陣。
火焰順著魔法陣的紋路燃起,驟然升高的尖銳溫度灼燒著屋內的黑色液體。
怪物發出淒厲的尖叫,扭曲的肢體被燒掉一部分,體型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