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視線之前,對方手腕上一抹金橙色的光讓他一頓。這個顏色……
極惡世界的碎片就是這種顏色,他記得玉城先生講過,那個碎片依附的條件好像是……
人類!!
亂步臉色一變:“社長!抓住對麵那個人,他被控製了!”
***
夏油傑感覺自己一半身子被埋在土裡。
他無法動彈,隻能“看”到自己似乎身處一片枝乾漆黑的森林。天上弦月如鉤,風吹過樹葉婆娑。
在他斜上方的樹上串著一具骷髏白骨。不知為何,心中的感覺告訴他,這骷髏就是他家傻逼好友,五條悟。
夏油傑很平靜的接受了。不為彆的,因為他現在也是一具骷髏。
一具一半身子被埋在土裡,肋骨破碎的骷髏。
五條悟現在可能也和他一樣無法動彈,但可以用未知的感官來觀察周圍。
有腳步聲踩著樹葉緩緩接近。
通過這種奇異的感官觀察到,靠近的是個女子。
這個女子身上隻披著一件輕薄的外袍,內裡□□,赤著腳。她擁有常人難以比擬的美貌,一舉一動都媚態十足。
這女子緩緩從破碎的骷髏腳邊路過,靠在冰冷的石台上。她懷抱著一件不知名的古怪樂器,輕輕撥動上麵的絲弦。
幾隻狐狸從森林中探出頭,慢慢直立起來,隨著樂器發出的聲響翩翩起舞。明明是動物的肢體,卻偏偏效仿著人類扭擺,做出一副美女柔媚的姿態。
這幅錯亂的場景若是讓旁人看到,恐怕會被嚇得不輕。
弦月森冷的光照在白骨和石台上,狐狸舞蹈,美女奏樂。某種血色的花順著夏油傑破碎的肋骨蜿蜒而上,在月光最盛的時刻,緩緩盛開。
這一切構成一幅美麗至極、詭異至極的畫卷。
鴞到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
狐狸在彈琴,狐狸在跳舞。
玉城的兩個學生一個被掛在樹上,一個被埋在土裡,馬上就要淪為彼岸花的食物了。
這是幻境,但若是在裡麵死掉,也就是真的死了。
要破幻境其實也很簡單。
鴞是懂一些樂理的。
短笛或口琴什麼的,偶爾巡夜比較空閒時他會靠在港口某處,伴著徐徐海風吹奏一段。
……然後不小心創造出了幽靈奏樂的怪談。
咳,總之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用音樂來打敗音樂!
灰色馬尾的少年,從鬥篷裡掏了掏。
掏出一隻不知什麼時候鑽進去的三花貓。
一人一貓,麵麵相覷。
鴞:“老師你……”什麼時候進去的?
三花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前自己鑽回鬥篷裡了。
好叭。
忘掉剛才發生的事。
灰色馬尾的少年,從鬥篷裡掏了掏。
掏出一支短笛。
他開始演奏。
笛音嫋嫋,打亂了狐狸的奏樂。無論是狐狸的彈奏還是鴞的吹奏分開來聽,都是好聽的曲子。但是兩者一旦混合起來,莫名就形成了一股十分扭曲可怕的噪音,直接震碎了幻境。
幻境破碎,通往鬼怪監獄的通道也被打斷,所有人回到了畫滿紅格子的倉庫中。
直麵這股可怕音波的夏油傑和五條悟齊齊吐了一口血,臉色慘白,眼神空茫。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什麼不是個聾子?#
彈琴的狐狸手中的樂器被毀,直接暴露了咒靈的氣息。這隻咒靈再也無法維持人類美女的幻象,顯現出最本真的醜陋模樣。
一塊各種顏色都帶一點的世界碎片飛速的變淡,在鴞將其回收之前就消失不見。
唐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碎片的波動隻出現了一瞬間,現在已經脫離了這個世界。”
跑了。
這就說明,除了十束多多良的世界,碎片們還在同步侵蝕另一個世界!
聯係之前橫濱跨時間線出現的白霧結界,這個倒黴的世界很可能就是身為核心的主世界。
簡直了,工作量越來越大。
每日問候垃圾後勤部今天還沒有解散嗎?
他真的是來度假的嗎?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累了。
退休出變故,度假出變故。流不儘的社畜淚,殺不完的搞事人。說真的,已經習慣了。
把玉城的兩隻學生拎起來抖一抖,一人塞一瓶藥劑恢複內傷,鴞指了指世界碎片加持,實力跌回原點的醜陋咒靈:“交給你們了。”
之前沒有攻擊目標導致十分被動,憋了一肚子氣的高專的二人自然點頭:“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