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過的很瀟灑嘛,我的惡念。”
小隻的貓貓眼裡充斥著粘稠的惡意,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鬼。
大的那隻不以為然的笑笑,似乎對小隻貓貓的到來完全不感到意外:“我們有什麼區彆呢?你說我是惡,是覺得自己是善念嗎……真是虛偽到讓人惡心的想立刻死掉呢!”
大貓臉上滿是厭惡作嘔。他看起來有些醉了,腳步踉蹌地走到窗邊,斜倚在窗台上。
隻要再往前一點,他就能一頭栽下去,死掉了。
“要和我一起去死嗎?”
過了一會兒,微涼的風讓他有些許平靜。大貓醉眼迷離的問。
華麗的宮殿中、金黃的月光下,一個漂亮的讓人眼前發暈的長發大美人發出了殉情邀請。
就像一隻引誘他人前往地獄的美人蛇。菩薩皮囊,蛇蠍心腸。
小的那隻笑了起來,道:“害怕孤獨所以不敢一人赴死嗎?如果你跪下來求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陪你哦。”
“真是的,對著自己也喜歡這樣撒嬌嗎?黏糊糊的小鬼,惡心!太惡心了!”
大貓貓的臉拉了下來,弓起腰乾嘔了幾下,手臂沒能撐住身體從窗台上跌落。摔在了柔軟的地毯上,不疼,發出了一聲悶悶的響。
但他還是抱怨了一句:“討厭,我最怕疼了啊。”
他紅著眼角,金發淩亂的散落在肩頭,看著小貓慢慢走到他麵前。
兩人十分相似的容貌在麵對麵時更是將這種難掩的神秘魅力放大。
燈火幽暗,華麗的大床上帳幔的影子浮動著。在對視中,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小貓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大貓勉強勾了勾唇角。
他按著額頭輕蹙起眉,或許是醉酒的原因,他的臉很是蒼白。在這個青年身上脆弱感和易碎感被放大了。
他伸手替小貓整理了一下有些亂的金發,低聲輕喃著:
“不過,總覺得……有點可憐啊。”
小貓倦怠的抬了抬眼皮,用那副鬱鬱寡歡的表情嗤笑一聲:“你是在憐憫自己嗎?”
“當然不。”大貓十分惡劣的揪住小貓的臉,把小肥臉都揪紅了,得意的炫耀道:“我馬上就要獲得永恒的安眠了,你這討人厭的小怪物就永遠掙紮著活下去吧!”
他賭氣似的哼了一聲,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重新坐回了窗台上。
月光落在他身上。此時室內昏暗,室外反而因月亮的存在明亮無比,青年整個人像在發光。
他向後跌墜了下去。
在光中微笑著,向鶴澤伸出了手。
年幼的孩子臉上浮現動容的神色,他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也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個能將自己帶向死亡與解脫的人。
一隻手從黑暗中用不容拒絕的力道將他拖了回來,將他從虛假的光明中帶回真實的黑暗裡。
安凜又一次抓住他了。
墜落下去的青年露出不甚在意、又帶著幾分果真如此的笑,閉上了眼睛。
有些許遺憾的破碎在光中。
黃金懷表上的寶石文字逐個亮起,這件寶物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麵對安凜憤怒不解的表情,鶴澤在劍客少女開口之前撥動了黃金懷表的表盤。
世界再一次出現扭曲,時間倒流,回到了靈魂賭場的迷宮中。
鶴澤貓貓和安凜站在迷宮的岔路口,還是像之前那樣,安凜走小路,貓貓走大路。
這一幕讓眾人都有些恍惚,難以確定他們之前看到的究竟是什麼。此時他們受到時間影響的記憶終於恢複,一個個臉上都露出驚悚的表情。
這幻境中發生的事情竟然也能夠影響他們?!而且之前那個突然出現的青年甚至好像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莫名其妙被拉扯進這幻境中的一些人開始感到焦躁,有些擔心這是否是針對他們的另一起陰謀。
不過他們的情緒完全無法影響幻境正在發生的事,幼崽們的注意力完全被貓貓吸引,沒人關心大人們的小心思。
與小路上的毒蟲陷阱不同,大路上全是人。
這些人如同行屍走肉般,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的一動不動。他們衣衫襤褸,甚至一些人的肢體都腐爛成白骨。
沒有任何情緒,既不會恐懼,也不會憤怒。一排排整齊的站著,就像地裡的玉米杆一樣,推一下能壓倒一片。
倒下之後他們就躺著,完全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
這樣漫無目的的存在著,成為這座賭場的儲備糧。
這些人的**被人為抽離了。
在這條填滿行屍走肉的大路儘頭,並非是他們之前看到的王座和寶箱,而是一個充滿邪性的陣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