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問題讓周淅陸有些疑惑。
周淅陸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經過去整整一個小時,而他的老姐還坐在鏡子前描眉畫眼。
不是剛失戀麼?
怎麼一化起妝就恨不得美妝博主上線?
“不是說半小時就夠的?”周淅陸的神情沒有半分不耐,反而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伸手動了一下蘇眷剛拆開來擺在化妝桌前的東西。
蘇眷笑嘻嘻的:“我要尋找自己的第二春啦,當然也打扮得美美的,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已經很美了。”
周淅陸眼中蘇眷的一直是很美的,不過難得他主動開口誇蘇眷。
蘇眷朝鏡子裡的周淅陸揚揚眉:“那你給我的顏值打分,一到一百分當中選一個。”
周淅陸無奈,皮笑肉不笑:“一百零一分您可滿意?”
“哈哈哈哈。”蘇眷果然樂開了花,“當然滿意啦!”
化妝間隙,蘇眷不忘像周淅陸打聽:“你介紹給我的那個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
周淅陸的回答也很實誠:“不知道。”
“說說嘛,我好照著他的喜好化個妝。”
周淅陸聞言皺了皺眉:“蘇眷,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味地迎合對方。”
“不然呢?”蘇眷的戀愛經曆就席新霽這麼一個,一直都是她在努力迎合席新霽的喜好。
她現在都有些懷疑和席新霽之間到底是炮.友還是愛情了。
周淅陸說:“一段好的感情,是要雙方共同成長,而不是一放一味地追逐。”
蘇眷抬頭看看老弟,見這家夥突然像個情感專家似的,問:“你受什麼刺激了?”
“沒有。”周淅陸搖搖頭,“隻是手頭上一部正在製作的電影的啟發。”
周淅陸是一個動畫導演,指導的動畫電影甚至還獲得過國際大獎。目前他手頭上就正好是一部以愛情為主題的動畫電影,也是他首次在該類型上的嘗試。
一個動畫電影從初期到最後成品,遠比真人電影要難很多。
可周淅陸卻能做到聲名遠揚,這點讓蘇眷這個做姐姐的也十分驕傲。
蘇眷嗯了一聲,“對啦,我弟媳現在在乾嘛呢?”
此言一出,周淅陸神色稍有一些不自然:“什麼弟媳,八字還沒有一撇。”
周淅陸有個小時候定下的娃娃親小姑娘,這件事蘇眷也是知道的。不過時間過去太久遠了,蘇眷都忘了人小姑娘長什麼樣了。反倒是有一次無意之間,蘇眷在老弟的某本書裡發現了那個小姑娘的照片。差點沒有笑死蘇眷:“這在上演什麼情深深雨蒙蒙啊?”
周淅陸隻說,小丫頭還小,不適合談戀愛。
周家的男人都是那麼古板的嗎?
小時候周康適就警告蘇眷不能談戀愛,甚至還密切關注蘇眷在學校裡的各種動向。害得蘇眷還真的不敢談戀愛,一直到高中畢業,同學都有過戀愛經曆了,偏偏追求者無數的她愣是老實得一個飛吻對象都沒有。
或許正是如此,到了大學的時候,蘇眷才會被席新霽迷得不要不要的,且初戀還是席新霽。
而周淅陸也是這個德行,之前非說人小姑娘還不滿十八歲,不能談戀愛。到了十八歲之後又說人家還在上大學,不方便談戀愛。
蘇眷嗤笑一聲:“你就等著吧,彆到時候人小姑娘被彆的男人給拐跑了。”
周淅陸卻是一臉的淡然:“她若是真的心有所屬,我也會成全。”
蘇眷:“……”
化完妝之後,蘇眷又琢磨著穿什麼衣服。
吊帶長裙還是小短裙?
還不等蘇眷猶豫,周淅陸就拿了一套運動裝遞給蘇眷:“穿這套。”
蘇眷看了眼周淅陸遞來的衣服,滿臉的無語:“穿這種怎麼展示我傲人的曲線?”
周淅陸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推著蘇眷去換衣服,態度強硬:“不穿這套,我不帶你去。”
“你怎麼這樣?跟席新霽一個德行啊。”話說完,蘇眷自己先怔了一下。
事實上,席新霽很少約束蘇眷的穿著打扮,隻是那次在北京的時候,他說帶她出去玩,也給她挑了一條運動套裝。
好不容易蘇眷沒有想起席新霽,這會兒又因為這個名字神情黯淡下來。
蘇眷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她發誓要把席新霽給忘掉,於是一把抓過周淅陸手上的衣服,轉頭去換。
換完運動套裝,再帶個鴨舌帽,許是化了妝的原因,蘇眷倒還把這套衣服穿出幾分味道來。
“不是挺好?”周淅陸滿意地點點頭。
蘇眷這會兒也不在意自己穿得是什麼了,她隻想借點什麼趕走自己腦海裡陰魂不散的席新霽,拉著周淅陸:“行了,彆說廢話了,走吧。”
*
澳門的夜場和內地的不同,是按小時計算,並且需要支付小費。
蘇眷家教也算嚴格,在十八歲以前蘇眷從未去過相關場所,到了晚上十點就有門禁。所以蘇眷在上大學之前也算是規規矩矩的,頂多就是花錢大手大腳,渾身上下都是奢侈品,護膚品都是頂級。
說起來,蘇眷第一次去酒吧,還是侯燦燦帶著一起去的。和侯燦燦成為朋友之後,蘇眷才知道,原來到了晚上還有那麼精彩的世界。
可以說,第一次去酒吧的蘇眷真的仿佛一個鄉下人進了城,對所有東西都好奇,看調酒師調個雞尾酒都能看個大半天的。看著隔壁桌的女孩子一口氣喝完一罐500毫升的啤酒,蘇眷打心底裡為對方擔心她的胃是否能承受得了那麼多。再看女孩子們人手夾著一根煙,她覺得自己的世界真的太簡單了點。
可即便如此,蘇眷也沒有“學壞”,她仿佛被周家人根深蒂固洗腦,女孩子不應該酗酒,也不能抽煙。“老實”得不能再“老實”。
今晚去的是澳門十分有名氣的夜總會。
坦白說,這也是蘇眷第一次去。
隨著這幾年在內地去過各種夜場後,蘇眷也算是見多識廣,甚至有過對比之後才覺得,內地才是藏龍臥虎。
絢麗的燈光,紙醉金迷。
電梯裡,蘇眷跟在高大的周淅陸的身後依舊像個未成年的小丫頭。
就像那次在北京似的,蘇眷和席新霽還在電梯裡互相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