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第一份文件裡的紙就是最普通不過的A4紙, 這些紙上還帶著油墨的香味，還有一股淡淡的，因為被深櫃儲藏的黴味。
什麼秘籍是用A4紙裝訂的？
領導們看著桌子上的幾分文件, 陷入沉思。
如果他們沒看錯，文件最外麵的字是……
《7G通訊的建設與運用》
？
不是說可以修煉變強秘籍嗎？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麼正經的學術論文？
外麵的封皮是蘇若自己加的, 裡麵的內容也是蘇若按照這個世界的文字翻譯過來的。
他害怕不是暴露這些論文和資料來自另一個世界, 隻是擔心這裡的研究員看不懂另外一個世界的文字而已。
領導們被裡麵的文件給嚇到了。
這是在搞什麼?
他又打開了其他幾個牛皮紙袋，露出了剩下幾個牛皮紙袋裡麵裝的東西。
從《7G通訊的建設與運用②》到《7G通訊的建設與運用⑤》。
常枝梧也沉默了。
當時他那麼信誓旦旦的相信蘇若給自己的是他珍藏的秘籍，沒想到竟然是這麼科學的論文。
等等，7G？
7G在末日位麵已經是幾年前的東西，現在用的是更高級的通訊，隻是因為末世，回歸了最原始的方式而已, 但研究成果還在, 也付出了實踐，現在蘇若給的，是經過了一個龐大國家試驗了好幾年的成果, 說句不好聽的, 拿到這份文件的人根本不需要看懂，隻要能照著做就行。
常枝梧雖然是搞玄學的，但是他也不是從出生開始就在深山老林裡學習的老古董, 相反，常枝梧是名牌大學畢業, 甚至還是出國留學過的精英。
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後，常枝梧立刻拿過了第一本文件翻看。
他不是這個專業，但他知道這東西如果是真的一定很有用，其他幾個年紀稍大些, 對這些完全不懂的領導看著常枝梧翻看這幾份文件，直到常枝梧放下這份文件長出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個……”
“這個東西的確是秘籍！”常枝梧非常篤定。
“啊？7G修仙？”幾位領導沒搞懂常枝梧的意思，還以為這還是修煉用的。
常枝梧搖搖頭，“現在是5G時代。”
幾個領導沒說話。
5G他們曉得的嘛！
就是現在的手機信號！
這個7G，難道是即將開發的信號？
這些人並不清楚5G究竟代表著什麼，可是常枝梧知道啊。
現在華國在這一方麵領先就已經讓不少國家記恨，而這種技術發展在當今信息社會能做到的……
嘶——
常枝梧倒吸一口涼氣。
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蘇若跟他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哪裡是很重要的東西，這分明是非常重要，對現在華國來說舉足輕重，若是流出去很有可能給華國一次迎頭重擊！
好在常枝梧的頭腦還算是清醒。
畢竟現在不是沒有關於6G的苗頭，隻是技術和理論都跟不上，而且他又不是這一方麵的人才，也無法判斷這個東西究竟是不是真的可行的理論。
“我需要找個可信的相關專業的人鑒定一下。”常枝梧現在對待這幾分文件的的態度完全不同。
恨不得隨手拎一個保險箱來保證這個東西的安全。
玄學中人的直覺讓常枝梧覺得這東西可行，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要因為直覺衝動行事。
這可不是和鬼打架，是嚴謹的科學研究。
“那是不是要去科學院找人？我不熟啊。”幾個領導嘀嘀咕咕，很是頭疼去哪裡找人。
要是讓他們找領導，或者是找有錢人他們手機裡全都是聯係方式，可是要是找科學家，那還真的的抓瞎。
“如果信得過我的話，我去找人來鑒定一下。”常枝梧將這幾份文件放在隨身的公文包裡，“這件事最好不要傳出去。”
其實大家都懂，就算不懂的，看其他人那麼謹慎也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麼重要。
常枝梧說是找人鑒定，可這個鑒定的人選也需要的慎之又慎。
嘴巴大不可靠的人不能找，實力不夠的人不能找，光是嘴巴牢靠可以保守秘密，又有能力的這一條就足以堵住很多人。
常枝梧通過自己的關係網，總算是聯係到了一個可信的人。
這個人根正苗紅，長輩們之前還跟著人打天下，在新華國成立之後，他們一家也理所當然的成了功勳，而常枝梧找到的這個人就是正兒八經的紅三代，一心為國，去國外搞研究，最後帶著知識回家報效祖國。
常枝梧還是通過自己的一個學長聯係到了這個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前輩。
三十四五歲，未婚，現在除了搞研究之外還在清大帶學生，是這個領域鼎鼎有名的大牛。
因為他的背景加上他的為人，常枝梧到處找關係求人，異常科的領導們也用上了自己的人脈，這才預約到了這位前輩的一下午。
兩個人見麵的地點是在前輩實驗室外圍的會客廳。
像他這樣的，偶爾也會有客人過來，有的是為了合作，有的是為了托人情找他幫忙。
常枝梧就是後者。
大夏天穿著一整套黑西裝的常枝梧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麵前放的就是寫了的牛皮紙袋。
和原本的相比，這個牛皮紙袋的厚度隻有原本厚度的十分之一，裡麵的內容也不完全，可如果是內行，看到了就能明白。
“孫教授。”常枝梧不卑不亢，站起身來和那個穿著襯衫和大褲衩的孫博士握了手。“我是常枝梧，這次托關係找您來，是為了讓您看一份報告。”
“報告？”孫教授顯得興致缺缺。
不會又是托關係塞人進來，然後拿所謂的論文當投名狀。
而走關係進來的人的能力……
也就隻能走關係了。
“不是的，我隻是希望孫博士可以看看這個研究方向對不對，有沒有可能實際應用。”
這個要求還是第一次聽說。
孫博士拆開牛皮紙袋，露出了裡麵的文件。
封皮上沒有字，被常枝梧換掉了，而孫博士翻開了第一頁，看到了裡麵的內容。
一開始，孫博士對這份論文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輕慢，常枝梧也沒在意，隻是緊張的等孫博士看這份論文。
孫博士的表情漸漸變了。
從一開始的無所謂變得緊張，來回翻看著其中幾頁，還拿出了紙筆演算著什麼，上麵的字繁雜淩亂，常枝梧看不太懂，但看孫博士的態度，他覺得應該穩了。
如果真的是假的，是虛構出來的，那麼孫博士絕對不會是這個態度。
常枝梧預約的是三個小時，聽孫博士說三個小時之後還要繼續回實驗室做實驗，可現在孫博士拿著那些資料翻看了很長時間，遠遠超過了三個小時。
常枝梧就知道穩了。
孫教授翻到了最後一頁，心裡有很多疑問想問，想看看後麵的解答，但他往後一翻，登時傻眼了。
“怎麼沒了？”
“這隻是一部分。”常枝梧現在也有底氣了，“這就是我過來的目的，您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嗎？”
“究竟是誰研究出來的？我希望可以見他一麵。”孫博士非常激動，態度也不複一開始的隨意。
不管是誰的研究他都不介意！
常枝梧拿出來的東西就隻是一個開頭而已，根據前麵的總結，肯定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放出來。
“這是個秘密，隻要您確定可行就好。”
“那你要告訴我是誰。”
“給我這個的人不希望透露他的名字。”
孫博士很是失望。
但搞研究的誰沒有點怪癖了，隻是不願意說自己的名字而已，沒有任何問題！
“還有一件事，就是您願意參加這個……”常枝梧搖了搖手中的紙袋，“嗎？”
“當然！”
孫教授忙不迭的點頭：“我一定要和這位大拿好好交流一下。”
“有機會一定。”
既然如此，那之後的流程就順利很多。
常枝梧甚至拿到了孫博士的推薦信，還拿到了幾個機密等級非常高的聯係方式。
有了孫博士的引薦，相比自己就能見到更高等級的領導了。
常枝梧從研究所裡出來，望著已經漆黑一片的夜空鬆了一口氣。
蘇大師，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困擾了常枝梧很久。
他還有其他的猜測，甚至還猜測過蘇若是外星人，但蘇若從出生到現在，連帶著祖宗幾輩都清清白白……
真的搞不懂。
司機一直在外麵等常枝梧。
常枝梧出來的比預想當中晚很多，但他出來的晚也就表明了進展一切順利，給領導打電話的時候那邊也在忙，不過聽聲音好像也不像在忙正經事。
“小常啊，你說的那個蘇大師是不是非常年輕，長得很好看的那個？”在經過正常的彙報工作後，領導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常枝梧啊了一聲，“是挺好看的。”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了一下，“您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在電視上看到他了，中央一套呢。”
中央一套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那是華國最正經的頻道，裡麵的節目也都城圍繞著華國各種大事來的，能夠上央視一套的人都有兩把刷子。
可是他們玄學這點事在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的現代社會是沒辦法拿到台麵上來的，都是內部私下裡流傳。
蘇若要想上央視一套肯定不能以玄學界身份的人上，。
常枝梧趕緊下了個央視的APP，找到了央視一套的同步直播。
現在新聞還沒結束，常枝梧看了個尾巴。
蘇若那張帥的可以直接出道的臉出現在央視一套的屏幕上，央視攝像大哥的直男攝影角度都沒能阻礙蘇若的美顏暴擊。
視頻實時彈幕裡全是對蘇若美貌的垂涎之語，還是他在下麵的介紹裡找到了這個新聞的簡單介紹。
【朝陽區熱心民眾蘇先生接連三次幫助了警方破案，第一次抓獲了數十名連鎖詐騙團夥，第二次抓獲了數十位拐賣兒童的邪教組織，解救了十幾個兒童，第三次協助警方，在城郊的一處老宅找到了幾十具屍體，經調查，是一家以殺人為樂的家族五十年間造下的惡行。而熱心民眾蘇先生屢次協助警方破案，特意頒發了[先進青年]的獎項】
常枝梧：……？
殺人魔事件他知道，就是前兩天在京郊彆墅的那次案子，前麵幾次他怎麼不知道？
常枝梧看著手機，臉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難儘。
這個蘇先生……意外的熱心啊。
被新聞洗腦的常枝梧搖了搖頭，把熱心市民蘇先生的形象從自己腦袋裡麵甩出去，但他沒忍住，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蘇若還在接受采訪呢，就聽到記者問他：“請問您是怎麼發現線索的呢？先不說其他的，就是那個殺人魔事件，從開始到最後一個中間有五十年的時間，而上一個受害者的死亡是在一年前。”
“我的眼睛比較厲害，善於發現隱藏在真相之下的線索。”蘇若解釋。
其實是去找鬼的。
不過不能在央視公然搞迷信，隻能這麼說了。
央視記者尷尬的笑了笑。
這個蘇先生是在開玩笑嗎？
怎麼也有二十多歲了吧，在央視搞中二嗎？
他趕緊打圓場，“是吧，一定要有發現線索的眼睛，才能夠在眾多線索當中找到線索，然後抓到犯罪嫌疑人。”
“是這樣。”蘇若點頭。
認真的嚇人，也有點搞笑。
看著蘇若一本正經的忽悠的常枝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憋了回來。
算了，他開心就好。
不過現在新聞上播的都是錄播，蘇若現在肯定已經走了，他給蘇若發了個消息，說已經ok了，沒想到蘇若給他發了一個網址。
蘇若：在直播
常枝梧點進去一看，是直播網站鬥貓的一個直播間，直播間的名字是【直播探秘古宅】。開播的人叫做【蘇媽媽不想努力】
而現在直播間鏡頭很是昏暗，勉強能看得到前麵有幾個人，而其中一個人正拿著手機好像在回複消息。
直播間有一到兩分鐘的延遲，常枝梧點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若在回自己消息。
周圍的景色不太正常，像是廢棄了很多年，除了蘇若之外，蘇若身邊還走著一個比蘇若矮了將近兩頭的嬌小女人，另一邊還有明顯是和他們一起的幾個年強力壯的男人。
那個嬌小的女人顯然是這個團隊的領隊，也一直都是她在回複彈幕上的問題。
常枝梧還真的認識她。
這不就是蘇若的母親嗎？
之前調查蘇若的背景的時候的確查到蘇若的母親是個主播，但沒想到是這種小年輕都不怎麼敢的驚悚冒險類主播。
現在直播間的彈幕基本上一半都是詢問蘇若的， 剩下的一半則是放在直播本身。
還有不少人聽說這個直播間有帥哥，從其他的地方蜂擁而至。
蘇若把自己叫來他的直播間就是為了看他們冒險？
“科長，我們現在去哪裡？”司機在一邊問。
常枝梧又給蘇若發了條消息，問他在哪裡，蘇若很快回複，地址是京郊另一個十分出名的鬼地。
常枝梧：……
有病啊往這裡跑。
但剛剛看到新聞，被【熱心市民蘇先生】洗腦常枝梧突然覺得，蘇若是不是覺得這裡也有命案發生？
“去這裡吧。”常枝梧給司機看了一眼地址。
直播間的人氣節節攀升。
蘇媽媽前天突然把自己所有的賬號名字改成了【蘇媽媽不想努力】，有人問為什麼也不說，昨天說要直播突然咕了，今天卻又突然開了一次直播。
沒有提前預告，粉絲也不知道開始直播了，所以一開始的人氣並不高，但是耐不住這次有蘇若出境啊。
突然發現自己關注的up主直播，而且還有一個超級帥的小哥哥，粉絲們直接在各大群裡尖叫一聲，呼朋引伴叫人去看帥哥了。
蘇媽媽的直播間的人氣在短時間之內攀升，甚至衝到了首頁，到了首頁之後又有更多人被吸引進來，等常枝梧進來時，蘇媽媽的直播間已經上了首頁推薦。
現在天色暗，看不太清，再加上蘇若之前晉級了一次，氣質又發生了一點變化。隻有小部分人猜測蘇若就是前幾天熱搜上的那個素人帥哥，但是光線變化和場合的不對，讓他們懷疑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常：你來這裡乾什麼？】
本來想發彈幕，但是發現自己並沒有注冊賬號的常枝梧弄了好一會才注冊好賬號，發了一條彈幕。
蘇若看到了屏幕上的消息，倒是不知道是誰發的。
現在直播間裡的人太多，蘇若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所以並沒有回複，常枝梧覺得自己也很傻，明明有微信為什麼要在直播間說話。
他現在就是個lv1小號，也沒有七彩炫目大字，肯定看不到自己啊。
但常枝梧猶豫了半天，還是沒充錢。
開什麼玩笑，既然有微信為什麼要用彈幕，而且還容易暴露。
現在是晚高峰，從這裡原本隻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堵了將近兩個小時，等他到的時候蘇若和蘇媽媽的直播都已經過了一大半了。
中間也的確出現了一點點奇怪詭異的事情，都被蘇若在背後提前解決，沒鬨出什麼亂子。
一般這種什麼鬼地都是噱頭，怎麼可能有真的鬼，但這次蘇若去的這裡還真的有。
以前也的確死過人，但是當時的命案已經破了，蘇若就算過去也沒什麼收獲。
常枝梧讓司機在外麵等著，而則是帶著公文包抬腳走進這棟已經被改造成鬼屋又被廢棄的彆墅。
他在外麵可以看到亮光，應該是蘇若他們一行人的行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