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戀愛就掛你科(完)(1 / 2)

“吱呀”的開門聲緩緩響起,李管家打開了趙亦明住處的房門,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醫生和一位清潔工。

樓道的燈光通過門微微透進了寂靜又暗沉的房間裡, 三人還沒進去,隻感覺一股難聞的酒味兒撲麵而來。

李管家的神色凝重了一點, 他率先進入房間, 打開燈,就看見地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空酒瓶和易拉罐,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趙亦明喝得爛醉如泥,此時他正輾轉難安的趴在沙發上昏睡著,渾身散發著酒臭味和汗臭味, 也不知他多久沒有收拾過了。

清潔工戴上手套就開始打掃,李管家帶著一聲直接走到沙發邊。

趙亦明睡得沉, 但似乎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

他雙眼緊閉, 眉頭緊皺, 額頭有密密的細汗滲出, 臉上的酒暈也被慘白的臉色所掩蓋,李管家下意識就想叫醒他。

就在這時候, 趙亦明卻忽然叫了一聲:“不要……不……”

李管家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隻見他神色更加痛苦,似乎帶著害怕和後悔:“不,不是這樣的……都是我的錯,關她的事……你們不許傷害她……”

下一刻,他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渾身冷汗津津,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良久後,他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有些無奈一樣緩緩道:“又是這夢啊……”

說這話時,趙亦明的神色有些複雜,有些茫然,卻又帶著點無措。

直到李管家俯下身一點一點替他擦去額頭的汗水,他這才發現屋裡有人。

愣了一瞬後,他張張嘴咳了一聲,沙啞的聲音響起:“……李叔,你怎麼來了?”

李管家換了一張紙巾繼續:“少爺您向來一個月會與老爺聯係一次,這次快三個月了也沒一個電話,過年就發了短信說今年不回來了。老爺能不擔心您嗎,所以連忙讓我來看看您。”

“我沒事。”趙亦明搖搖頭坐起來,“讓爺爺擔心了,我待會兒就打電話給他報個平安。”

李管家聞言沉默了一瞬,隨後仿佛試探般的小心翼翼說道:“少爺,您這實在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李叔托大一次,想請問少爺最近是遇見了什麼煩心事嗎?如果您解決不了,我想您是否可以和老爺說一下,也許……”

趙亦明按著太陽穴,緩緩搖了搖頭:“沒用的。”

李管家見此就閉口不再多說了,隻示意醫生上前為他檢查一番。

趙亦明喝了粥,吃了藥,又簡單的衝了個澡,這才給趙老爺子打電話報平安。

打完電話後,他坐在飄窗台上輕輕閉上了眼,無邊的黑暗瞬間淹沒了他,和夢裡那一幕幕的場景相重合。

漫天飛舞的林知蔚裸/照,網絡上言語不堪的謾罵,人們譏笑蔑視她的眼神,肆意的毆打、孤立和造謠編排……以及最後她帶著解脫般的微笑在浴缸中割腕死去的樣子。

這些場景在他的夢裡日複一日的折磨著他,伴隨著那一聲聲的仿佛響在耳邊的“去死吧”惡毒咒罵,讓他隻能借助酒精麻痹自己。

想到這兒,趙亦明忽然猛地睜開眼,整個人都帶著驚懼的縮成一團。

他身上剛換上不久的衣服幾乎又被汗水浸濕,他卻好像根本沒有發現一樣,隻痛苦不堪地用頭一下下撞著牆。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從看了謝斐給自己的那張光盤後,他隻要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會重複不斷的閃過這些畫麵。

真實的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大概就是因為他上輩子真的設計得林知蔚自殺身亡,所以這輩子老天才這樣懲罰他。

也許一命抵一命才能結束這痛苦的折磨吧,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

幾乎在前後幾天的時間裡,在中國各地或是打著苦工,或是當著陪酒女,亦或是利用身體殘疾乞討的楊軍輝和吳海欣等人都收到了一封樣式精美的宴請柬帖。

請柬寫著本周六,他們曾經的老同學為了答謝他們曾經對自己的幫助,特意在最豪華的餐廳裡定下了答謝宴,到時還會有豐厚的禮物贈與。

隨請柬而來的還有一張昂貴的機票和一大筆食宿費用。

楊軍輝這些人開始看到請柬的時候,當然也懷疑過是不是騙子或者是惡作劇,但當他們看見那一把粉色的百元大鈔後,瞬間打消了顧慮。

雖然不記得自己是否真的曾經幫助過哪個同學了,但他們此時心中已經堅信自己肯定做過好事了。

他們不由得在腦海中開始幻想起來,甚至在想如何挾恩圖報,讓這個神秘的老同學將自己從這個漫無天日的艱苦生活中拯救出來,從此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生活。

幾天時間轉瞬即逝,這些人周五就陸陸續續到了A市。

站在富麗堂皇的大酒店門口,看著這華麗高調的裝潢,他們的心情實在有些複雜。

一方麵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去櫃台辦理入住時心情忐忑極了,一方麵又對那位神秘老同學的大手筆直咂舌,等真的拿到入住房卡後,他們的心中更加堅定了一定要過上美好生活的決心。

一腳無夢到天亮,他們隻覺得昨晚睡了這輩子最好的一覺。

依依不舍的從柔軟的大床上起來後,他們就開始認真的收拾自己——洗了這麼多年以來最舒服的一個澡,換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務必要讓自己給老同學留下好的印象。

然而等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進了包廂後才發現,原來來的不隻是自己一個人,還有那麼多老相識。

隻是後來大家為了生活陸續離開家鄉,東奔西走散開了而已。

“你們……這幾年過得還好嗎?”最先開口的是楊軍輝,他一直是這群人裡麵的老大,向來是他指哪兒其他人打哪兒的。

“就那樣吧,勉強能生活。”吳海欣苦笑了下,“高中沒畢業,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更彆說,我渾身還有這麼多醜陋的傷疤了,想買買臉都沒人看的……”

另外幾個女生情況也差不多,特彆是從前和吳海欣形影不離的那兩人,都一臉苦笑的點著頭。

至於以前跟著楊軍輝的那些男的,雖然那些傷疤對他們的影響沒有那麼嚴重,可是被打斷的手和腳卻讓他們不能乾重活,不能長時間站立和走跑,甚至每每到了天氣轉陰下雨的時候,傷處都會痛的難以忍受。

所以他們其中大半的人都是以撿垃圾、收廢品和乞討為生,得過且過的活著。

“……是我對不起大家,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欺負……”說到這兒,他有些說不下去了,這件事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他卻又不覺得自己對不起張一鳴,這小子明明家世那麼好,卻讓他們誤會,後來還讓人千倍百倍的折磨他們,不僅打斷了他們的手腳,還不許家裡人幫助他們生活和上學,最後隻能逼著他們遠走去討生活。

他們其實說到底不過就是玩鬨一下而已,給無聊的生活尋點樂子,又沒想過要讓他活不下去,況且他也沒受到什麼傷筋動骨的大傷。

更何況他最後都當上了趙氏企業的繼承人,居然還那麼心胸狹隘,他們那時不過就是十來歲沒成年的孩子,他居然也能下那麼重的手,真是惡毒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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