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2)

呂鳳仙正要追問下去, 郭嘉卻一個扭身,又睡了過去。

她隻好將疑問和好奇壓在心底。

呂鳳仙將手搭在眼前,看著指縫裡的陽光,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但她太過警惕, 郭嘉多動一下,她就立刻驚醒。

最後, 她模模糊糊感覺到身旁的人起身, 摸了摸她到底額頭, 低聲對她說:“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呂鳳仙沒來得及答話, 就陷入沉沉睡眠中。

一覺醒來, 已經是下午了。

呂鳳仙“嗯”了一聲, 伸了個懶腰。

她低頭一看, 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衣服。

她拿起衣服,轉過頭, 卻發現郭嘉正靠著門框默不作聲看著她。

她笑了一下,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你在那裡站著做什麼?”

郭嘉笑眯眯:“我在等將軍起床, 到吃飯的時候了,等吃過飯,大家就要四散出去, 開始做事了。”

呂鳳仙點了點頭,揉了揉腦袋,“嗯, 說的對。”

她站起身,雙手上舉,伸了個懶腰。

郭嘉歪著頭,額角抵在門框上,還是默不作聲地看她。

呂鳳仙活動了一下身體,將他的衣服搭在臂彎裡,經過他的身旁時,抖了抖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呂鳳仙歎氣:“你身體也不好,居然還穿這麼少站在風口。”

她手臂一攬,攬住了郭嘉瘦弱的肩膀。

“走吧,去吃飯,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哦,對了,晚上你跟著我。”

郭嘉笑眯眯地任由她摟著,“好,我都聽將軍的。”

……

到了晚上,呂鳳仙吩咐手下的黑衣軍按照原計劃行動,她自己則放下方天畫戟,拿上更便於行動的寶劍,帶著郭嘉翻過圍牆,躲藏在房頂。

他們所在的地勢高,能看到整個城裡的概況。

當夜幕落下,城內幾處地方都冒起了火光,人們驚醒,尖叫逃竄。

人群中有人呼喊:“我受夠了,自從這個家夥管這兒後,我就沒吃上一天飽飯,我女兒還要被他糟蹋,反一次是反,反兩次也也是反,乾脆反了他!”

大多數人都不敢出頭,事先換好衣服充作普通民眾的黑衣軍一下子就站了出來。

“對,反了!”

“走,咱們去他的府衙裡搶吃的去!”

本來是零零星星幾個黑衣軍的人,後來民眾見有人出來討公道,自然也跟隨上去。

人越來越多,人雲亦雲的人也越來越多,隊伍不斷壯大,慢慢朝府衙這裡彙聚。

府衙這邊,那位被燙傷的大人痛的一天一夜都沒怎麼睡,剛剛閉上眼,就有人驚恐地告訴他城裡的人反了。

大人吃了一驚:“果然被先生料中了,快,快去找先生……等等,先去收拾我的財物,套上車馬,叫上軍隊,趕快護送我離開。”

下人還沒動。

大人怒道:“還等什麼,快去啊!”

“哦,是!”

不大一會兒,吃完晚飯的戲誌才溜溜達達走了過來。

那位躺在床上的大人差點老淚縱橫:“先生,你可來了,果然被你料中了,那些泥腿子反了啊,我該怎麼做?”

戲誌才吃了一驚:“居然如此快嗎?大人還等什麼,快逃命去吧。”

“可是我的軍隊……”

戲誌才:“那些軍隊裡的人有不少是這座縣城裡的農民,或者反叛者的家人,您難道就不怕他們掉過頭來將您千刀萬剮嗎?”

他被戲誌才所說的下場嚇住了。

“那……”

戲誌才:“什麼都彆管,帶上幾個侍衛,帶上錢財,就乘一輛車,輕裝前行,這樣才不會被追上。”

他猶豫時,戲誌才忙催促:“大人快下決定,他們恐怕馬上就打上門來了。”

“好,就照著你說的做。”

他乾脆妻妾兒女全都不要了,隻帶著自己一箱箱金銀珠寶上了馬車,讓十個侍衛護送自己上路。

因為這位大人怕的很,一直抓著戲誌才不放,戲誌才自然也跟上了車。

戲誌才在臨上車的時候,還安排了一下那幾個侍衛:“彆都聚在馬車周邊,五個人到後麵去,隨時告之有沒有人追上來,剩下五人護在馬車周邊就行了。”

那個大人完全把戲誌才當作了主心骨,戲誌才說什麼,他都點頭:“對對對,你們照做就對了。”

戲誌才笑道:“大人勿怕,很快咱們就安全了。”

他的話給了大人莫大的安慰。

可他身上帶傷,又沒睡好覺,便一直表現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出了城門,馬車“吱呦吱呦”碾過地麵,大人昏昏欲睡,卻一直勉強提起精神。

戲誌才安撫道:“大人身體不適,還是先睡上一覺吧,有事我會叫醒大人的。”

“先生……我若沒有先生真不知會怎麼樣……”

這位大人好好吹捧了戲誌才一番,便真的睡去。

戲誌才懶洋洋倚著馬車,聽到車外的人說:“為什麼後麵那幾人一直沒趕上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咱們分一個人去看看吧。”

他一直沒有出聲。

直到馬車周邊隻剩下三個人,外麵的人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先生,這……呃……”

這個人話未說完,就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接著重重砸在了地上。

戲誌才立刻挑起車簾。

月光下,呂鳳仙從馬車棚上一躍而下,一腳踹在車旁騎馬的侍衛頭上,緊接著,腰身一扭,投擲出寶劍。

“什麼……”舉著刀的侍衛話未說完,脖頸就被利劍穿透,隻能發出“嗬嗬”聲響,從傷口噴湧出噴泉般的血水。

被呂鳳仙踹下去的侍衛,脖頸不正常地歪斜著,顯然被踹斷了脖頸,死去了。

呂鳳仙撣了撣衣袖,從容地走到已死的侍衛旁,抽出自己的寶劍,用死者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劍鋒。

月光映在劍鋒上,反射出一片寒光,銀練似的寒光拂過她的雙眸。

她突然抬起頭,看向馬車。

馬車內,戲誌才朝她遙遙一笑;馬車外,假扮成車夫的郭嘉靠著車壁微微點頭。

“你……”

“我……”

兩人同時出聲,卻又同時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