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知道德安公主今日去東平郡王府赴宴是為了替他探一探朱家的口風,賈敬在門口轉悠了半天,就是為了等德安公主。
見德安公主回來,賈敬立馬殷勤迎上去,又端了茶來道:“嫂嫂辛苦了,先喝口茶吧。”
德安公主見賈敬如此殷勤,越發覺得自己底下的話有些難以出口,但是若此時不說清楚,等賈敬清根深重了,那反而更不美了,所以德安公主便說道:“朱太太說,當年得了高僧批語,說朱妹妹與屬虎的人不相配。”
“朱家可說了,咱們什麼時候遣媒人……”賈敬原本沒聽清,還高高興興的籌劃著什麼時候定親,卻聽到一句不相配。“什麼?不相配?”
賈敬當場變了臉色,手裡的茶盞也沒端穩直接摔了下去。
“燙著了沒?”賈敷看到賈敬的手紅了一塊,連忙檢查賈敬的手問道。
“什麼撈子的高僧,下這種批語。”賈敬罵道,“我倒是要好好打聽打聽到底是哪個廟裡的高僧,去端了他的廟才好。”
“人家要是說的是皇覺寺,你也去端?”剛剛在路上時,德安公主就怕賈敬一時接受不了,特意跟賈敷先說了,等著賈敷勸賈敬呢。
說起皇覺寺,賈敬剛剛漲起來的氣焰又矮了一截。
要是其他普通寺廟,哪怕香火再靈,依著賈家的權勢,無理取鬨點找個理由,賈敬還能真去砸一砸廟。
可是皇覺寺,這廟的名字裡還帶個皇字就知道,這是皇家冠名的寺廟,至少賈敬沒這個膽子去砸。
“跟敬哥兒胡咧咧什麼呐,他要真信了,真去砸皇覺寺了怎麼辦?且不說佛祖顯不顯靈的問題,光是禦史就能讓你喝一壺了。”德安公主見這個時候賈敷還逗賈敬,連忙罵道。
“再說了,這是屬相不合的問題麼?”
德安公主話沒說完,但是其實話裡的意思卻是十分明顯了。這哪裡是什麼朱氏不能配屬虎的,是朱家看不上賈敬,又為了兩家的體麵找出來的借口罷了。
賈敬本就不少,再聯想一下上輩子自己與朱氏定親的時候,可沒有什麼與屬虎的不相配之類的話。
賈敬這個時候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下子便有些頹然。
“敬哥兒,天涯何處無芳草,改明兒嫂子再給你尋摸個更好的姑娘。”德安公主看賈敬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連忙勸道。
“麻煩嫂嫂了。”賈敬對著德安公主作了個揖道。
難不成自己跟朱氏這輩子就是有緣無分?還是這就是自己重生的代價。賈敬對著自己寫了一半的話本歎氣道。
想想也是,上輩子自己過得渾渾噩噩,也帶累著朱氏既要操心獨子,又要操心家業,忙忙碌碌了半輩子,最後早早的就走了。
若是這輩子,她得遇良人,那豈不是比嫁給自己好?
賈敬在心裡寬慰自己,可又不免歎氣。
“敬哥兒,你這次回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來就悶悶不樂的?”八皇子看賈敬這副鬱鬱的樣子,少不得得問上一句。
“沒什麼?”賈敬繼續盯著自己的話本愁腸滿結道。
“怎麼可能沒什麼,到底怎麼了?你都把將軍給寫死了。”九皇子也問道。
“難不成失戀了?”八皇子試探著問道,“被哪家的姑娘給拒絕了?”
八皇子一語中的,賈敬怎麼也沒想到八皇子居然能隨口說出緣由來,冷不丁的抬頭看向八皇子道,“你怎麼知道?”
“欸欸欸,你彆這麼看著我,這有什麼不好猜的,上回出宮之前你還在那兒研究哪兒的大雁好活捉呢,我這不是一猜就知道了。”八皇子道。
“啊,真的啊。”九皇子合上自己差點驚呆的下巴,忍不住拉著八皇子的胳膊追問道,“那八哥,你猜一下誰家的姑娘啊?居然拒絕我們敬哥兒。”
“我猜啊,肯定是……”八皇子剛剛想說,就被賈敬隨手塞了一塊點心進嘴裡。
“彆胡說,沒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賈敬怕八皇子真的猜準了,連忙阻止道。
“好好好,我不說。”八皇子連連擺手道,然後看了一眼賈敬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又忍不住試探著問道:“要是實在喜歡,要不咱去求父皇賜婚?”
八皇子從賈敬日常的話裡話外,和動作中就能猜到賈敬喜歡的是朱家的姑娘。雖不知道賈敬為何會喜歡上他們家的姑娘,但既然兄弟喜歡,八皇子就想著要幫賈敬一把。
雖說朱家也是國公府,但是國公和國公也是有差彆的,像賈家,那是一門兩公兩位國公都身居高位。
而朱家,繕國公雖也領著山西大營的差事,但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那兩家肯定是無法比的。
更不用說,這些年賈敬都在宮裡頭讀書,一應待遇都跟八皇子和九皇子沒什麼分彆。賈敬在皇帝跟前長大,皇帝也把賈敬當半個兒子一樣了。
八皇子十分有把握,隻要他們去求皇帝賜婚,皇帝多半會遂了賈敬的心願。
“這怎麼能行呢?人家不願意我如何能強逼呢?”賈敬連忙否決道。
“哎呀,這有什麼不行的,大不了娶回來以後對人家好一點不就行了。”九皇子也幫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