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很快就升起來,陽光再也照不到荀喆。
他等了一會,轉身回到山洞,找個角落盤起來睡覺。
楚時辭喊幾聲,白蛇也沒反應。
他坐上小蓮花,準備出去采野果。
係統顛顛地跑出來,【我拷貝了昨晚拍到的照片,人身蛇尾大美人,很香的喔,你要不要存起來?】
楚時辭搖搖頭:‘先囤在你那,等這個世界結束,我再好好挑挑。’
上個世界楚時辭的活力值終於攢到80,係統自掏腰包給他買了一份小禮物。
‘充滿回憶的相冊’,是最近新火起來的網紅產品,很多係統都在用。
把拍好的照片放在相冊裡,會自動生成和照片有關的記憶片段。
點擊選擇照片,睡覺時就會夢回過去。以第一人稱視角,重新走完那段記憶。
每次去新世界,楚時辭晚上都會偷偷抹眼淚,一問就說‘統哥,我好想我哲哥。’
正好係統總是拍美男磕c,手頭存了好幾個g的照片。它就買了個回憶相冊,讓楚時辭自己挑喜歡照片裝進去。
什麼時候想哲哥,選張照片睡一覺,重回美好時光。
被拒絕後,係統哼了一聲,【我覺得挺好看的,前幾個哲哥都沒有這個美人蛇好看。】
楚時辭在後山挑了個好地方,給小蓮花曬太陽。
‘你不懂,兩個人有甜蜜互動,對我來說才是美好回憶。’
【哦,難怪你之前選的都是親嘴片段。】
楚時辭沉默一瞬,其實他想要的是雙人運動的相關照片。
雖然每個世界的哲哥性格都差不多,但身體和力氣還有不小的差距。
他想在夢裡享受n種快樂。
係統沒有這方麵的存貨,它頂多能拍到一堆馬賽克。
楚時辭跟它借了一台相機,準備到時候試試自拍。
小蓮花很快就曬夠太陽,開始散發淡淡的金光。
香客也陸陸續續地上山,規模不算大的寺廟裡充滿了人氣。
荀喆白天會化成蛇形盤在角落裡睡覺,根本不搭理楚時辭。
他閒得無聊,坐著蓮花飛到供奉大陽天娘娘的屋頂,探頭看熱鬨。
這些香客口音各不相同,有不少外地人。
幾個女人提著豔麗的包,穿著穿牛仔褲,燙著大波浪,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水味。
和旁邊衣服打著補丁的香客站在一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遠處有一個穿著光鮮,帶著墨鏡的男人在打電話,楚時辭看了看他的手機。
有點像是在港片裡看過的大哥大。
楚時辭不清楚這個手機的品牌型號,但觀察這麼多天,他也看出現在應該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
香客們基本都是來求男孩的,求娘娘保佑自家生個大胖小子。
楚時辭從廚房裡偷了一個饅頭,抱在懷裡啃。
戴墨鏡的男人情緒越來越激動,邊往大殿走,邊對著手提電話大喊。
周圍聲音太嘈雜,楚時辭隱約聽見他在說什麼,‘怎麼連個女人都看不住,你們等著坐大牢吧!一群廢物!’
他隻喊了一聲,就意識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掛斷電話罵罵咧咧地進了大殿。
楚時辭吃完大半個饅頭,正準備掰點饅頭渣喂附近的麻雀。
一直忙著織毛衣的係統,忽然咦了一聲,【那男的乾嘛去?】
順著它指的方向看過去,楚時辭看見一個和尚領著墨鏡男,從大殿後麵的小門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直奔靠近後山的一間小屋子。
那裡人跡罕至,沒有寺廟裡的和尚領路,普通香客根本過不去。
楚時辭閒得無聊,拍拍蓮花跟上去湊熱鬨。
兩人進了屋子,和尚四處看看,小心地將門鎖住。
這間屋子連個窗戶都沒有,隻有一扇小木門,沒留一點偷窺的機會。
楚時辭貼在門上偷聽,屋子隔音很好,半點聲音都聽不到。
越是這樣他越好奇。
過了半個多小時,木門重新打開。趁著和尚跟墨鏡男往外走,楚時辭從他們腳邊飛進去。
木門在身後關上,傳來落鎖的聲音。
等人離開後,楚時辭從角落裡飛出來四處打量。
屋子弄得很奢華,正中央供奉著一個金燦燦的神像。
神像是純金製成的,五官刻得很淺很模糊,可楚時辭總覺得她有張嫵媚動人的臉。
明明沒特意雕刻出身材,卻讓人感覺她十分性感。
在看見女神像的瞬間,楚時辭微微晃神。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差點從蓮花台上掉下去。
係統發現異常,【喂,阿辭!你醒醒!】
它連著喊了好幾聲,楚時辭才回過神來。
係統譴責他,【看得眼睛都直了,你對得起哲哥麼。】
楚時辭心有餘悸地捂住腦袋,‘這不可能,我是個鐵0,已經gay到失去欣賞女色的能力了。而且她又沒有五官,我怎麼會覺得她是個美女!’
【切,哲哥知道會哭的。讓我看看什麼玩意,敢拆我磕的c,我……】
小光球說到一半不吭聲了,仿佛原地石化一樣,愣愣地看著神像。
楚時辭拍拍係統,‘我就說不是我的錯。’
【雖然我能欣賞人類的美,但我是個球啊!我剛剛都想給她跪下,求她收我做備胎了。艸,真他媽邪乎!】
一人一統沉默半晌,齊齊看向黃金雕像。
這回有了防備,他們沒有看到失神,卻還是感覺意識恍惚一瞬。
一個根本算不上精致,連五官都糊成一坨的雕像,卻讓人看一眼就心動一分。
楚時辭大腦越來越迷糊,他不敢再看了,轉頭去打量屋內其他擺設。
神像前是一張大桌子,上麵有一堆文件夾。
拆開後裡麵是一堆簡介,人很多,有男有女,介紹上寫著他們的生辰八字和家庭情況
係統探著頭,【出生日期後麵還有一個時間,這是死亡時間?他們都死了?】
楚時辭嗯了一聲,‘而且年紀大多不超過五十歲,都不是自然死亡。’
他又翻開旁邊文件夾,看到一張照片時突然愣住。
照片上是剛剛那個墨鏡男人,他是一家賭場老板。資料上顯示,他三天後會死。
裝有墨鏡男資料的文件夾裡,還有其他兩張照片。
按照日期來看,一個二十一歲的女人今天死,另一是五十九歲的男人明天死。
楚時辭將一切複原,疑惑地歪歪頭。
這些資料能預知未來?
小房間裡除了神像和文件夾外,就沒有其他特彆的東西。
楚時辭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索性不再去管,轉身回去找哲哥。
他原本是打算把門推開一條縫,再從門縫鑽出去。
但推了兩下,他才意識到這不是雙開門,怎麼晃都晃不開縫。
房間裡也沒有窗戶,楚時辭急得直轉圈。
他坐著蓮花台來回飛,最後茫然地落在桌子上。
完了,他出不去了。
…………
早上曬過太陽後,荀喆就變回白蛇,把自己盤起來睡覺。
他不是普通蛇,他是石雕變的。
在道觀裡,有一幅刻著山林景色的石雕壁畫。除了山水外,還點綴著一些生靈。
一棵大樹上刻了一條小蛇,那條蛇就是荀喆。
石雕用了上等材料,再加上周圍靈氣充沛,晚上總能照到月光。
老物成精,壁畫上的動物懵懵懂懂地生出靈智,一點點生出實體。
後來石雕被戰火摧毀,已經成精的小動物嚇得四散奔逃,荀喆也跟著跑了出來。
小白蛇鑽進附近的山林裡修煉,最終變成千年蛇妖。
曬太陽和盤著睡,都是和其他蛇學的。荀喆本身沒有這些需求,隻是時間太長養成了習慣。
睡後半夜,一直掛在石壁上的小光團突然熄滅。
白蛇仰起頭,用尾巴扒拉它兩下,光團還是沒反應。
荀喆上身化成人形,捏起失去光芒的小圓盤。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佛光,他沒想到這玩意不僅有實體,而且還會滅。
他環顧四周,大門緊閉,地上沒有新鮮的野果野花。
早上小和尚給他曬了曬太陽後,就沒再過來。
荀喆沉默一瞬,把佛光放回石壁,重新盤起來睡覺。
一覺睡到第二天晚上,他抬起頭看了看,小和尚依舊沒回來。
白色蛇尾輕輕拍打地麵,荀喆吃了幾個變質的野果,對著已經枯萎風乾的野花出神。
次日清晨,白蛇把大門頂開一條縫。
外麵的木門關著,不遠處供奉法器的架子上,少了一個木製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