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堆番薯條後,再要上一份番薯粉,香濃的骨頭湯,柔滑的粉條,骨頭湯上還飄著許多肉沫,混上一兩勺香蔥,這味道 ,彆提多刺激味蕾,馬小六恨不得將整碗湯也全部喝下,一丁點肉沫也不肯放過,事實上,他們把湯都喝完了。
有些大胃王,甚至叫了兩三碗,給他們煮粉的夥夫警告道:“要是吃不完浪費,可是不準走的,會被拉去山上乾活。”
“吃多少就要多少,不準多拿,隻能在這吃。”
“帶回去給家人?不行,你讓你家人過來吃吧。”
馬小六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和他一樣懷著鬼胎的也不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一眼就能識破同樣心思的,他已經瞥見好幾個哥們揣了乾粉條、蒸番薯什麼的藏在寬大的衣袖中,也怪新陽城的人不注意,路邊堆滿了吃的,他們拿一點又怎麼樣。
反正不都是免費給他們試吃的。
馬小六沒有采取行動,因為他聽說,住在新陽城的人,每天可以隨意吃這些東西……有一種更便捷的法子,何苦再用另一種。
那邊守在一旁觀看巡邏的勞改小隊隊長蘇剛,他原本是秦海珠手底下的一個爪牙,現在已經改過自新,段將軍安排他們來監管試吃大會秩序,他們一定嚴格執行,不放過任何一個小偷小摸之人,
“你衣袖裡藏的是什麼?”蘇剛逮到了一個偷竊之人。
“你都吃這麼多了,還連吃帶拿?”
蘇剛從那人身上搜出來了好幾個番薯,還有這人乘亂從人群裡偷走的錢袋,“拖走,拉到山上乾活去。”
“謝謝軍爺。”丟失錢袋的失主感恩戴德,試吃大會上魚龍混雜,除了陽城周邊村落的村民,還有舊陽城的居民,這些居民要比村民衣裳靚麗許多,有些還帶著錢袋,這就不免被有心人盯上。
蘇剛搔搔頭:其實我不是軍爺,我隻是一個勞改犯頭頭,不過……被人感謝的感覺真好。
蘇剛神色凜然,眼神更加犀利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搗亂之人。
馬小六拍拍胸脯,幸好我還沒有開始行動。
他跟著隊伍吃飽喝足後,回了家就策劃搬遷來新陽城的事宜,清水村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然而實際願意搬走的就不多了,更多的人不願意搬離村落,老輩們安土重遷,這是他們祖輩生活的地方,怎麼能為了一點小恩小惠就離開祖宗的地方,馬小六他二爺是守舊派重要的一員。
馬小六知道他二爺不願意搬走後,心裡更想搬去新陽城,隻要去了新陽城,還有誰能管得到他?
張麗花哭哭啼啼:“小六,我們彆去什麼新陽城,我們和二爺好好待在清水村不行麼?”
馬小六打了她一巴掌:“老子要去新陽城吃香喝辣,你要待在這破村落,你一個人待著吧!”
張麗花眼淚鼻涕落下,模樣更是難看,馬小六一陣惡心,自顧自地收拾東西,張麗花無奈,隻好也跟著他去了新陽城。
張麗花心中惶恐極了,去了新陽城,沒了馬二爺在,她受了罪還能找誰告狀,她的未來,要怎麼辦?
馬小六夫妻住進了新陽城提供給他們的木樓,每天領著發放的糧食過活,馬小六故態複萌,在新陽城裡結識了一夥不三不四好吃懶做的人,整天聚在一起賭博,賭什麼?賭他們領到的糧食,賭贏了拿著糧食去陽城售賣,賺點錢喝小酒。
這小日子過得比以前快活多了,還沒人管他,賭輸了就打張麗花出氣,張麗花無處伸冤,隻能每天哭叫無門,馬二爺不在這,她就是被馬小六打死了,也沒人管她。
十天後,馬小六被抓,劉東帶著一夥人將馬小六的同夥全都抓了起來。
被一群北邊大漢圍著,馬小六顫顫巍巍:“你們想乾什麼?”
“將軍說了,我們新陽城不養好吃懶做的人。”
“之前不是說好的嗎?隻要住進了新陽城,我們就能有免費糧食吃。”
劉東掏掏耳朵:“前提是你要乾活,我們可不養無用之人,把這一群人帶走,押上山鋤地去。”
和之前那群有罪的兩百名勞改犯不同,馬小六這夥人可是好吃懶做的油滑之人,他們雖然被抓上了山,但是仗著劉東不敢打他們,在地上撒潑耍賴,就是不乾活。
“將軍,你看這要怎麼辦?”
段樞白立在一旁,掃視地上癩皮狗一樣的馬小六,冷笑一聲,這人的名聲他聽說過,好吃懶做賭博喝酒還打妻子,“真不願乾活?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們不是官兵嗎?你還是個將軍!你們要是敢打我,那就是欺壓百姓,我要告你們。”
段樞白抱胸點頭:“放心,我不打你,但是有你的苦頭吃。”
段樞白派人在山上守著馬小六一夥人,守衛圍著他們,沒有乾完活不準下山。
“好啊,有本事你們就一直守著我,我就是不乾,我要是去鋤地,我就是龜孫子。”
馬小六一夥人和守衛僵持著。
僵持到了夜晚,他們依舊沒有乾一丁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