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將黑色的麵巾重新戴上, 如鼠一般的奸詐眸子在灰暗的光線下影影綽綽,他惡毒地笑了一聲, 帶著一行三十人一起去找黑毛會和。
“這段將軍也是腦子傻到家了,帶著一群人去放什麼河燈, 真該吃點豬腦子來補補腦!我看他就是一個比豬還蠢的大蠢驢。”
“聽說他們新陽城裡養了許多豬,是不是就是因為豬養多了, 所以人也變得和豬一樣蠢哈哈哈。”
“沒錯, 你說得對, 那個‘段傻豬’手底下還有一個上輩子的野豬王投胎的呢。”
“他手底下的兵, 呸, 都是一窩豬腦子。”
在北邊的山坡上, 他和黑毛一行人會和, 黑毛帶人守在山頭, 一身夜行衣的黑毛身材五大三粗, 臉上的黑巾粗略地遮擋住臉龐, 隻留一雙大貓一樣的圓咕碌眼睛在外麵,看起來滑稽極了。
“段將軍帶人走了嗎?”黑毛小聲說,他眼睛往山下瞥, 新陽城裡紅燈籠依舊,空蕩蕩的街道上隻有燈籠, 本來代表著喜慶的紅燈籠, 在此時的月色下, 卻帶上了一種恐怖令人發怵的毛骨悚然氣氛。
“走了走了, 你們人準備好了沒有?”
“早就準備好了, 我已經讓兄弟們四散著包圍新陽城,等咱們的口令一到,到時候一起點火,成片的火光——哈,這不是叫新陽城麼?就讓它在這一片火海中真正變成像太陽一樣的城市。”
柳三滿意地點點頭,低沉狠絕道:“這個所謂的陽城,可惜了,它隻有一天的光輝,哈哈哈哈哈。”
黑毛也跟著猖狂地大笑:“哈哈哈哈哈。”
“黑毛,你今天的笑聲似乎有些不太對。”
“三哥,老毛子我今天哪裡不對啦?”黑毛眨眨眼睛。
“比以往稚嫩了許多,是不是最近的妞少碰了,聽起來和個沒見過世麵的雛兒一樣,嘿嘿嘿嘿,等這次事成之後,讓老大多賜給你幾個小美人,榨乾榨乾你這根小嫩毛。”
黑毛淫-蕩地搓搓手,露出了好色的眼神。“三哥你簡直說到我心坎裡去了,老毛子心癢難耐,三哥我們快行動吧,乘著那狗屁將軍還沒回來。”
“那個豬腦子將軍,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等他回來的時候,咱們早就把他的糧倉搶光燒光,一粒米都不會留給他。”柳三陰狠地冷笑一聲,“我三弟就是被這王八蛋的手下弄死的,遲早教他血債血償。”
“他們的糧倉在哪已經探查好了嗎?”
“早就查到地方了,這將軍腦殼比豬還蠢,隻派了十幾個人守著,我剛剛打探人去看過,那些個守衛啊,吃了什麼酒釀湯圓,還喝了一下午酒,隻怕現在是要打瞌睡咧。”
“我們的人安排好了沒?”
“在外頭接應著呢,糧車已備好,等我們一得手,嘿嘿嘿……這段將軍修的路,倒是方便了我們。”
“哼,這群廢物。”
柳三和黑毛帶著一群人潛進了新陽城,在一片幽暗紅燈籠的映照下,一群人鬼鬼祟祟的在屋簷房子下穿梭,新陽城的街道上,偶爾有幾個提著酒壺的侍衛悠哉巡邏。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提前驚動了新陽城的守衛,讓他們叫來救兵,就不利於他們搬運糧食。
即便是敵寡我眾,柳三依舊小心行事,帶著人從陰暗的角落下悄然潛行。
看不清的夜色下,各種詭譎的事情都在發生。
柳三屏住呼吸貼在牆上,巡邏的守衛從他們身邊打著哈欠走過。
在柳三看不見的地方,後麵的井裡悄悄爬出來兩個人,一陣悄不可聞的衣服摩挲聲過後,一個黑衣人被輕輕拖走,一個新的黑衣人補了上去,柳三察覺到了身後的響動,待柳三正要回頭看,叮囑手下小心一點的時候,路過的巡邏兵突然發出一聲感慨:
“啊,我也好想跟將軍一起去江邊放飛河燈,我遠方的姑娘呀,什麼時候才能收到我的情絲。”
那巡邏兵仗著四周無人,想起了自己遠方的姑娘,一時情動,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拿著小帕子一邊抹眼淚,一邊提著燈籠向前走去。
在這樣的紅燈籠下出現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一幕,看得人更加心驚惡寒。
待人走後,柳三心裡又是惡心又是痛快,“想不到這段將軍手下,居然都是這樣的酒囊飯袋。”
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還學小娘們樣兒,真叫人……嘔吐。
來到新陽城,活生生長l見識,一個將軍帶著人做女人雙兒家喜歡的小河燈,就連城裡的守衛,還……還他娘喜歡用小手帕抹眼淚……
回去,一定得跟寨子裡麵的人說說。
黑毛眼睛裡帶著笑意,看著巡邏守衛遠去的背影,在心裡評價道:真會給自己加戲,聽了不少戲班子吧。
黑毛一邊在心裡思忖著,一邊附和柳三的話道:
“是啊,段樞白這個狗將軍,哪裡比得上我們老大。”
“就是,早先聽人吹得段將軍手下將士能以一敵百,現在看來,他那戰績,彆是哭出來的吧,哈哈哈。”
“噓,小聲點,又來人了。”
柳三道:“讓人一個個把這些守衛收拾掉。”
黑毛低聲道:“三哥,我辦事,你放一千個心。”
遠處傳來“啊”的一聲,巡邏的守衛消失了,柳三的身後,又多了一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