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麥爾腦子裡嗡嗡嗡的亂轉,段樞白的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錘子,敲碎了他最後的希望,坎麥爾再一次語無倫次地陷入癲狂,“我是帝國的親王,你不能傷害我,你知道我們盧克索帝國嗎?我們帝國綿延幾萬裡,我們大帝是當之無愧的戰神,無數王國拜倒在他的鐵蹄之下,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大帝。”
“我是大帝最看重的親屬,你要是傷害了我的性命,大帝一定會為我複仇,我們帝國的勇士會讓你們陽州血流成河!”
段樞白低頭蔑視地看向地上那個陷入癲狂的“親王”,一腳踏上去踩碎了對方的手骨,在對方淩冽的慘叫聲中,段樞白語氣不重不緩,一一細數他的罪狀,最後,“管你是什麼親王也好,賊王也罷,永寧百姓的血債,陽州百姓的血債,統統都要你們償還。”
“你們犯下的罪孽不可饒恕!”
坎麥爾用驚恐的神色看著段樞白,他看見那冷冽的槍尖直直地向他咽喉而來。
他直直地看著那把槍,內心深處無比後悔,他原本是帝國高高在上的親王,為什麼要為了莫名其妙的金礦遠洋來此,還招惹了這樣的煞神。
“錚”的一聲響,是重器落地的聲音,槍尖帶著無窮地力量穿過血肉骨頭,最後撞擊在地板上。
血花在金色的地板上綻放。
一時之間整個金光大廳靜默無聲。
段樞白略微低頭審視了一眼。
他的槍尖臨到最終偏了一下,刺穿了坎麥爾的上臂,倒在地上的坎麥爾直直睜大眼睛,他此時已經嚇得連遭遇劇痛時的尖叫都發不出來。
段樞白的眼眸中帶著血光和殺意,他垂了垂眼眸,壓抑住不斷湧上來的殺意。段樞白方才是真的想殺了坎麥爾。
但他到底還是克製住了。
想起化為死城的永寧,想起那些無辜招災的平民,想起那些飽受蹂-躪的奴隸屍體……
“直接殺了你,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段樞白終於明白了這句話。
段樞白提起自己的愛槍,抬腿踢在坎麥爾身上,坎麥爾在地上翻了一圈,手臂上的血在金子鋪就的地磚上留下數朵血花。
“來人啊。”
“將軍。”梁雷走上前來。
地板上的坎麥爾開始哀嚎,段樞白輕輕笑了一下,“把他押下去,給他治傷,千萬不要讓他死了。”
“是。”
“對了,給他治傷前先閹了他,到時候這些傷正好一起治。”
梁雷乾淨利索地削了一刀,坎麥爾殺豬叫著被士兵拖離了宮殿,血痕流了一地。
段樞白拿起乾淨的白布擦了擦自己的愛槍,“我曾經聽說過他喜歡用各種法子來折磨奴隸。”
“現在也讓他成為奴隸來享受享受自己曾經的‘絕妙’法子。”
用了三天時間,段樞白的軍隊徹底占領了安賢島,這三天裡,下起了小雨,雨水慢慢衝刷掉地上的血跡,被抓的人被抓,受儘壓迫的奴隸和平民被解放了出來,段樞白的部下開始逐個清點島上殘留的物資。
幾日來,段樞白和張長樂等一起審理了無數案子,那些身上背著無數條罪孽,犯下無數罪狀的賊匪海寇,段樞白用了鐵血辦法,將其一一格殺。
行刑地點就在黃金宮後麵。
陰雨將濃重的血腥味都帶走了。
等到所有陰霾散去,雨過天晴,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開懷的笑容。
那些從小被抓來做奴隸的人們充滿著無限對未來的希望,再也不會有暴虐的上位者肆意欺壓侮辱他們,“晚上有篝火晚會,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大螃蟹和蝦,我看到了這麼大的一個霸王蝦!它的身子被燒的火紅火紅的。”
“我小時候也見過這樣大的蟹,都是大官才能吃的。”
“我想吃叫花雞,想吃陽城的豆腐,我想看陽州的報紙,我們也是陽州人,聽說將軍要給我們建學校了,我也能進去學識字嗎?”
“我也想學識字!”
……
“你們說,新陽城也有這樣的夕陽嗎?”
段樞白獨自站在海岸上吹風,落日貼著大海悠悠向下沉,站在礁石上的他,背後是一個巨大的紅日,有些偏暗的紅色光影打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形勾勒地更加高大挺拔。
風吹起他飛揚的長發,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衝擊著岸邊的礁石,偶爾的一個大浪花,在石堆裡綻放,飛濺出來的水珠落在段樞白的衣角上。
他的手中拿著兩封信,其實一封是新陽城的下屬寫的,上麵寫著,用儘了許多法子,幾個老神醫天天出入段府,最終夫人腹中的孩子還是保住了,隻是因為用了“重”藥,蕭玉和如今整天臥倒在床。
另一封是蕭玉和的親筆手書,上麵隻有八個字:我和孩子很好,勿念。
段樞白把信抱在懷裡,揉了揉鼻子,拎起酒囊仰頭喝了一口酒,酒香醇厚,是蕭玉和去年親手釀的桃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