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 / 2)

春江水暖 緩歸矣 6679 字 6個月前

低著頭的竇元朗霍然抬頭,青青紫紫一片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隻能從大睜的眼中辨出幾分,震驚,難堪,愧疚以及解脫……種種情緒最後化為一句:“對不起!”

扶著他的黃玉瑩滿臉震驚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舒惠然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放手,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慶幸。

宋嘉禾心下冷笑,沒了舒惠然,她以為自己就能順順利利進竇家的門了。

宋嘉禾要來紙筆,宋嘉淇正在學畫,故而特特帶了畫具出來,道是要把河池美景畫下來給宋老夫人和宜安縣主看。

“口說無憑,你要真覺對不起惠然,就把取消婚約的原因白紙黑字寫明白了,免得事後彆人戳惠然的脊梁骨。”

眼下竇元朗被抓了個正著,正是滿心愧疚時,然而竇家可不是省油的燈,為了保家族顏麵誰曉得他們會不會矢口否認。

竇元朗瞳孔縮了縮,就見宋嘉禾已經開始蘸墨。

婁金對魏闕眨了眨眼,小姑娘厲害了!

魏闕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下。

舒惠然走到宋嘉禾身邊,低低對她說了什麼。不少人豎起了耳朵,奈何聲音的太小,丁點都聽不著。

婁金和魏闕都有內家功夫傍身,耳聰目明,倒是聽得清清楚楚。婁金掃一眼緊張的竇元朗,覺得這小子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寫罷,宋嘉禾先給舒惠然看了看,舒惠然點頭,她便拿給竇元朗。

一直守著竇元朗的黃玉瑩自然也看見了,一目十行掃下來,見並未對她指名道姓,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放鬆之餘黃玉瑩又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而竇元朗也在發現這一點之後,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舒惠然。

拿著筆的宋嘉禾沒好氣道:“看完了就簽字吧!”

竇元朗接過筆,顫抖著寫下自己的名字。

待他落下最後一筆,宋嘉禾心頭大定。走回來的腳步都有些雀躍,路過魏闕身邊時,忽的腳步一頓。

婁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宋嘉禾轉過身,看了看魏闕,又看了看婁金,她覺得嬉皮笑臉的婁金看起來比魏闕好說話多了。不過繞過魏闕似乎太刻意,遂她硬著頭皮福了福身,誠心誠意道:“可否請三表哥和這位將軍在這上麵幫忙做一個見證?”要是竇家說這簽名是假或者威逼利誘,她也好拿這兩人去堵的他們啞口無言。

婁金倒是十分樂意幫這個忙,可他怎麼能搶風頭,於是他隻拿眼看著魏闕,示意這位才是能做決定的主。

於是宋嘉禾巴巴看著魏闕,試探著喚了一聲:“三表哥?”

魏闕並無太多表情,很乾脆的伸出手。

他果然是個好人!雖然不苟言笑了點,宋嘉禾這會兒完全忘了自己曾經腹謗過他‘心狠手黑’。

宋嘉禾趕緊把紙筆遞過去,生怕晚了對方就反悔似的。

魏闕執筆,一蹴而就,宋嘉禾不禁打量幾眼,銀鉤蠆尾,鏗鏘有力,果然字如其人。婁金隨後落了自己的名。

人證物證全齊了!

宋嘉禾並舒惠然又鄭重謝過二人。

舒惠然道:“我們回吧!”

宋嘉禾點頭,該做的事也都做了,剩下的,她瞥一眼麵無人色的黃玉瑩,聽話頭,婁金認識黃玉瑩的未婚夫。

上輩子竇、黃二人私奔被抓了回去,可即便如此黃玉瑩還是若無其事的出嫁了,竇元朗也依舊娶了舒惠然,就這麼禍害了兩個無辜之人,這輩子悲劇總不會發生了。

宋嘉禾一行方走,山坡上的氣氛頓時變了,笑吟吟的婁金驟然變色,目光不善的盯著黃鈺晉,皮笑肉不笑:“今晚的喜酒怕是喝不成了。”

黃鈺晉臉一白,勉強道:“家門不幸,出此逆女,豈敢玷汙薛統領,是我們黃家對不起薛統領。”

婁金輕嗤一聲,要是沒被抓了個正著,說不得黃家還得歡天喜地嫁女兒。彆看黃父做了個知府,可他寒門出生,並無家族做靠山。如無意外,做一個小地方的知府也就到頭了。薛崇雖然出身也一般,可他英勇善戰,眼下正逢亂世,武將地位空前,前程不可期。

“還不趕緊去通知老薛,等著他上門迎親!”婁金覺得黃家去說比自己說更合適,免得老薛麵子上過不去。

黃鈺晉滿嘴苦澀,硬著頭皮應是。

婁金瞥他一眼,諒他也不敢搞小動作,便看向魏闕。

魏闕抬起腳往山下走

原地便隻剩下黃家人以及傷痕累累的竇元朗,涼涼的山風一吹,黃鈺晉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瞪向還抱著竇元朗的妹妹,殺人的心思都有了。早知如此,他真恨不能一開始就掐死她,一了百了。壓了壓火,黃鈺晉惡聲惡氣的吩咐人把竇元朗抬走。

他是巴不得這混蛋死了乾淨,可竇元朗要死了,竇家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黃家,遂他不得不捏著鼻子帶他走,還得給他治傷,越想越是糟心。

另一廂,離開的魏闕和婁金不消一會兒就追上了宋嘉禾一行,下山的路不隻這一條,可婁金偏要選這一條。他一壯年男子,腳程本就快,尤其還特意加快了步伐。

魏闕涼涼的睇他一眼,並不多言。

婁金聳了聳肩,腳步更快。瞧著魏闕對那小姑娘好像真不是他想的那麼回事,可他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嘛!

婁金十分自來熟:“幾位姑娘怎麼會跑到來蒼南山?”他看一圈周圍,“這兒可不是什麼賞景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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