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在冰上霍霍, 教練不知道這些，正跟人開會。
於謹被張簡方薅來，討論一下關於花滑選手交流合作的事宜。
張簡方：“小日本兒的鬆本教練組, 想跟我們交換訓練。我們可以送人去他的教練組學滑行打基礎，他們送人來這裡學跳躍，不過指明了要你教，你覺得呢？”
花滑三件套，滑行旋轉和跳躍, 離不開的就是滑行。
如果說，跳躍靠天賦，那麼，滑行靠的就是基礎訓練。
國家隊裡除了少數人, 比如叢瀾，之外，很多運動員的滑行技術都很一般，慢、淺刃、乾癟，不僅影響整個節目的完成度和美感, 步伐定級總是二級, 還對跳躍和旋轉沒有太大的助力。
霓虹的滑行是公認的好, 小關節的訓練有其完整章程，北美那邊其實也不錯，但相比來說，霓虹二線選手都能擁有一流的滑行技術，他們靠的就是訓練。
張簡方很饞這個。
之前的總教練一直側重雙人，對其他的三個項目有所忽略，彆說運動員的梯隊建設一般了，教練都不怎麼樣。
現在世界上的花滑人將目光落在叢瀾的跳躍上, 張簡方卻想以此為契機，換一整套訓練係統回來。
“送一批過去挺好的，”於謹也深知滑行優勢能帶來的好處，他從沒讓叢瀾少過滑行課，“以後回來了也能帶帶其他人。”
他坦言：“但是我帶跳躍的話，真不一定能出結果。”
張簡方眨眨眼：“跳躍這中靠天賦的動作，誰能保證絕對會有好的成績？”
於謹：“……”
半晌後，他喟歎：“你好黑啊，主席！”
張簡方一拍桌：“你答應就好，那你接下來的任務就重了，我給你配倆助理教練。另外，你幫忙挑選一些孩子，咱們商量一下要送誰過去。”
於謹：“語言問題怎麼辦？”
張簡方：“隊裡不是有人會日語嗎？讓他隨隊跟去照顧，另外就是，定下之後，給他們緊急找個老師，看能不能突擊一下。”
他覺得這都不是事兒：“大不了比劃著來。”
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於謹：“……”
其實也不是直接換教練，這一次的合作隻是合作而已，於謹的作用更像是從旁協助，選手本來的教練會陪同過來。
所以雙方給出的初步合作方式是，張簡方這裡連人帶教練送去霓虹，那邊主教滑行，其餘的不管；鬆本教練那邊則是同樣連教練帶選手送來首體，於謹需要帶課，與此同時教練們會在場。
並不是一直都在對方的場地裡，比賽照去，攢著一段時間來一次，待上一個月兩個月的樣子。
於謹：“可能沒多大作用。”
張簡方：“反正我們不吃虧。”
去年的時候，有幾個國外的選手想來這邊訓練，張簡方拒絕了。鬆本教練也接觸過，隻是張簡方不缺這點錢，沒啥好處還要給叢瀾培養對手，他才不乾。
但現在不一樣了，能換來一批滑行好的自家孩子，這個生意可以做。
以後孩子長大了退役了，留在國內做教練，就是新一批的滑行好的孩子了。
國內教練們斷層太嚴重了，技術也太老舊了。
於謹：“送單人去吧，小日本兒的雙人和冰舞不咋樣，就算了。”
張簡方：“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能是身高限製，霓虹的男單技術不錯，女單也很好，雙人跟冰舞一直出不來成績。
張簡方唰唰唰地就按起來了計算器，先淺淺地算一下這一波要花多少錢。
“嘖，還好之前多了倆讚助，不然還真是地主家沒餘糧了。”他感歎。
叢瀾自己背了幾個代言，隊裡也有了新讚助，特彆是珖鳴，給了一大筆錢。
張簡方在從體總那裡薅羊毛之外，終於多了進賬，估計今年能過得很不錯。
於謹：“對了，冰舞那邊，茱迪……”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到最後，於謹滿身輕鬆地離開了辦公室，去找他徒弟跟冰上訓練。
關門的刹那，他看見張簡方拿起電話找人，說著“之前讓聯係北舞附中的事情怎麼樣了”。
勞心勞力的總教練，這兩年也是瘦得厲害。
門被關上，於謹轉身，朝著訓練館走去。
但不得不說，張簡方的到來，真的令這個花滑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了冰場這邊，於謹剛進門，看到的就是群魔亂舞之後的認真訓練場景。
這群孩子野是真的野，但要訓練的時候也是瞬間就能沉入其中，各個不怕摔不怕疼，場上劈裡啪啦摔一地，起身拍拍冰屑就是下一個跳躍。
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的於謹：“不錯啊，狀態都這麼好。”
門口有人笑著道：“剛玩了一圈，可不就是狀態好嗎？”
於謹茫然：“啊？”
我又錯過什麼了？
叢瀾還在冰上蹲著，摸那個冰麵，跟旁邊的褚曉彤說道：“是我的錯覺嗎？感覺滑溜溜的。”
褚曉彤喝了口水：“肥皂水？”
叢瀾恍然：“哦對，落了一整個冰麵的肥皂水哦！”
泡泡落上去，可不就是肥皂水嘛！
“那今天這冰麵厲害了，不僅有牛奶，還有肥皂水，滑溜程度加倍！”她比了個小樹杈，“耶！”
最後一聲剛出，那邊的梅山雁就摔了個屁股墩，呲溜一下滑到了叢瀾兩米外，砸到圍欄又是一聲的“嘭”。
梅山雁齜牙咧嘴：“叢瀾你彆嗷嗷了，你滾去訓練！”
叢瀾：“我教練還沒來，我還沒熱身。”
於謹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我來了。”
叢瀾仰著脖子，上麵出現了一張還挺年輕的臉：“哦豁，這麼快的嗎？”
於謹：“彆浪了，起來去熱身。我以為你已經做完了。”
叢瀾拽了一把褚曉彤，沒借力起來，反而把人家給拽倒坐在了冰上。
褚曉彤氣急敗壞：“叢瀾瀾你就是故意的！”
叢瀾“嘿嘿”兩聲：“失誤，失誤。”
她拍了拍自己的腿：“有點麻，沒把握好。”
褚曉彤看她差不多要站起來了，用力一拽，又把叢瀾按趴下了。
叢瀾：“？！！”
褚曉彤：“有仇當場報。”
於謹：“噗——”
叢瀾告狀：“你就眼睜睜看著彆家孩子欺負我？”
於謹擺擺手：“彆牽扯我，我不管你們的姐妹官司。”
褚曉彤：“哼哼。”
冰上訓練量加大了，體能訓練的分量也增加了不少，叢瀾這段時間又吃又練，過得快樂又痛苦。
褚曉彤也陪著她呢，主要是養傷期間把肌肉毀了個差不多，她也要重新練起。
難姐難妹，誰也彆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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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賽季的大獎賽在十月份陸續開啟，叢瀾是三月份世錦賽第一名，六站裡的第一選擇權在她手裡。
照舊一站是中國站COC，再一站選擇了日本站NHK。
六七月份處於發育期，那會兒不確定什麼時候結束，但晚一些比賽的話肯定能留出更多的時間來適應，所以前兩站就不是很合適了。
COC是第三站，NHK是第六站。
她也不是非要選日本站的，但在此之外，不然就是法國站了，叢瀾是真的不想去法國那塊冰麵上。
太垃圾了，是一想起就會做噩夢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