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張總是萬能的(1 / 2)

見過瘋狂作妖要待遇死命想去外訓的, 遇上這種沒有上進心偏還有實力的運動員,張簡方其實也嘔得要死。

冰舞的基礎太薄了,薄得他天天發愁, 早先夢裡都是單人雙人三項全上領獎台,但是冰舞連一對能進世錦賽自由舞的組合都沒有。

他醒來那一瞬間可慌了。

去北美的外訓合作, 是他親自去談的,訓練、運動康複、編舞、考斯滕,直接100萬美元打包給了人家。

宋茗茗古意到那兒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改長短曲的編排, 因為提級條件都沒達到, 先不說能不能刷高分, 你起碼把卷子寫滿吧?

初中生都明白的道理,語文政治老師耳提麵命的一句話:寫滿,不管會不會, 寫滿啊!

萬一哪點答上了, 這不是白給的分嗎?

白給的它不香嗎?

兩組選手到那裡被狠練基礎動作,Jr的秦芷賀舒揚還好,兩人說到底是沒有Sr的宋茗茗古意練得久。

學新動作的難度是遠小於糾正錯誤動作的,肌肉記憶這種東西, 真的很難改。

褚曉彤還是死命才把自己的3Lz做標準,真的又累又難,對心理也是一種磋磨打擊。

因為你會沒有進步, 你看不到自己的前路, 練成百上千次,可能都沒有回應。

運動員真的是拿血和汗在拚的。

於謹把手裡的薄荷糖分給了兩個小孩:“行吧,沒事。”

他摸了摸寧盼晴的腦袋:“不用擔心,我不好管你們冰舞組的事, 你可以去茱迪那裡報名,換組彆調整搭檔也是正常的,一組走到最後才是罕見。”

寧盼晴抽噎了一聲。

於謹放輕了聲音哄她:“姑娘家家的,有野心有目標最好了,誰都跟高揚似的,咱們花滑還要不要發展啦?”

寧盼晴:“於、於教練,你、你相信我說的嗎?”

於謹看了一眼叢瀾:“我帶的學生我還是知道她的脾氣性格的,編排人這方麵,叢瀾懶得做。”

有這個造謠的工夫,叢瀾更願意去多練兩組體能。

叢瀾沒好氣:“你剛才還編排我呢!”

於謹:“孩子大了,連玩笑都不能開了。”

叢瀾翻白眼:“要一頓燒烤才能哄得好。”

於謹:“你又吃不了什麼調料,頂多給你多放點鹽,有啥好吃的?獎勵你一罐蛋白·粉!”

叢瀾:“……”

這個世界沒愛了,揚了吧!

揚是揚不了的,隻能湊合過下去這樣子。

寧盼晴男伴這件事很嚴重,運動員不怕出不了成績,最怕的是沒有上進心。

高揚這種有天賦的被人羨慕,但他既然沒有了拚搏的勇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寧盼晴以前還死命拉他去訓練,也經常會聽他抱怨,說很累啊很麻煩啊冰上很冷啊,嫌棄她是不是又胖了,還開玩笑說你可彆吃了,要是發育關來了我托不起來你,就真的糟了。

宋茗茗古意他們,包括雙人組,都是男伴儘量練體能,來讓女伴可以多吃兩口——因為搭檔的時候,女生真的是拚了命來減肥的,水都不敢多喝,安凝思她們經常都是渴得嘴唇起皮。

現在想想,以前那麼忍他那麼照顧他,寧盼晴覺得都是喂了狗了!

“他媽媽還經常聯係我,讓我對他好點,看著他定時吃飯多喝水。”寧盼晴越想越氣。

我都沒吃呢!我快要餓死了!

高揚被媽媽催得煩了就不接電話,然後對方就會打給寧盼晴,有時候訓練或者有事沒接到,這位家長語氣衝得就跟寧盼晴欠了她五百萬似的。

有手機是為了方便聯係,實際上他們日常不怎麼用,要麼留在宿舍,要麼扔包裡一整天都不開,訓練完更是累得夠嗆,吃完飯回去洗洗就能睡著。

跟叢瀾抱怨了兩句,寧盼晴就搖搖頭不說了:“算了,背後說人長短,顯得我low。”

真要是吐起槽來,高揚可太多能說道的地方了!

但寧盼晴不是這樣的人。

於謹接了電話說有事,安慰了兩句後就離開了,現在隻有叢瀾陪著她。

“耽誤你了,瀾瀾姐,對不起啊!”緩過來以後,寧盼晴的情緒穩定了許多,跟叢瀾道歉。

叢瀾:“沒什麼耽誤,本來我也沒什麼事情。”

說到這裡,她起來自己的數據應該跑完了,模型不知道有沒有出錯,可千萬彆又來一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叢瀾:求求了!

一個學生的卑微。

寧盼晴:“真好,遇到你了真好。”

不然她現在指不定找個什麼地方躲著哭呢。

叢瀾:“要相信我們張總!”

花滑的事務他處理得很好,十月初趁著國慶節發了早先預告的季度補助,雖然暫時隻有一季度,不過張簡方的意思是以後要是有錢了就一年發四次。

他直接對業內宣告了這筆錢的分發方式,拉了表格,哪個等級的運動員該有多少,寫得清清楚楚。

錢給省隊、體校了以後,張簡方還扔了公共郵箱到官網公示頁麵,表示,若有報上名的運動員沒收到自己的錢——簡而言之就是被教練或者誰給私吞了——直接匿名郵箱舉報,他這邊事後會統一去查。

張簡方跟省隊杠上了以後其實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雙方看彼此都很不順眼。

都在挑彼此的錯處呢,彆說有人私吞這筆錢了,張簡方就等著他們這麼乾呢!

張簡方:你信不信我立刻小事大辦特辦!

四處林立的山頭們:我可太踏馬的信了!

掣肘就代表製衡,有這種對立關係,體總居中調和以及作為裁決方,算是中間者,微妙的天平關係就此建立。

這一大筆錢好險是沒鬨出來什麼風波,就算有運動員埋怨錢下來得晚,到底是拿在手裡了。

張簡方遺憾歎氣。

哎呀,居然沒被我逮到機會!

冬季項目的比賽不多,叢瀾成績好,隻要她樂意就能參加全部的國際國內賽,沒有賽事承辦方不歡迎她的,畢竟,她的到來就表示門票和收視率無憂,全是錢啊!

寧盼晴就不一樣了,她隻有JGP和國內賽可以參與,最多就再來個B級賽,還不一定會有。

今年的JGP分站早就結束了,她的成績沒有進入前六,或者說整個瓜隊都沒有。

所以她在十月份就準備參加十三冬和明年的冠軍賽了,連一些小型比賽都沒有。

寧盼晴跟叢瀾的忙碌程度是截然不同的,前者的訓練時間要更多,計劃上也比較的緩和。

叢瀾的訓練方案是跟著比賽走的,側重不一樣。

如寧盼晴這樣的人是多數,故而,她才有時間去思考外訓一事,可能是最近提到的次數太多了吧,搞得高揚厭煩了,這才會在今日爆發,直接朝她甩臉說真話。

寧盼晴獨自一人待著有點難受,一會兒想到了跟高揚的吵架,一會兒想到了自己這幾年真是瞎了眼,一會兒又擔心真要是分了那怎麼去找下一個男伴。

混亂之中,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手機明了又滅,過了一段時間,室友回來找她,推醒了寧盼晴,著急地問她怎麼沒去參加下午的訓練,教練臉色很不好。

寧盼晴閉著眼睛,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啊?什麼?”

室友氣笑了:“你這是怎麼了?病了?也不燙啊!”

她摸了摸寧盼晴的額頭。

寧盼晴晃了晃神,這才逐漸清醒:“啊……對不起我忘記了。”

室友驚訝:“這還是我們拚命三娘寧盼晴嗎?連訓練時間都忘記了?不像你啊?!”

寧盼晴苦笑:“我……算了不說了。”

室友:“???”

怎麼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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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簡方也在盤算著給要拆隊重組的雙人和冰舞找合適的搭檔,男女生的發育時間是不一樣的,所以早先在組搭檔的時候都儘量男生比女生大個兩三歲,這樣相對來說會好一些。

不過也不是萬無一失,因為有的女孩子就是會從一米四長到一米七,男孩子可能從一米五長到一米九,哦後者太高的話可能就放棄了單項。

再加上中間受傷啊、雙方組隊後實在是磨合不好啊,等等等等,原因很多,換搭檔也是常事。

Sr這邊也不少的,人類還有一個詞彙叫做二次發育,穩定一米六的女孩又長個子了,也不少見。

反正吧,花滑真的很吃運氣,先天條件太重要了!

不過他不知道寧盼晴想要跟高揚拆對,張簡方現在對高揚還是“有個難纏的媽和不管事兒的爸,孩子自己倒是挺靦腆的”正麵印象。

他跟高揚的接觸還是不太多。

寧盼晴太懂事了,能自己解決的、消化的,她連自己的媽媽都沒有告訴,就是怕家長擔心。

可有時候,懂事的孩子不一定過得好。

這邊寧盼晴還沒告狀呢,高揚的媽媽就先豬八戒倒打一耙了,聯係上了高揚現在的教練,這位是從省隊一起過來的,目前算是個副職,寧盼晴高揚主教練還是茱迪他們這群人。

不過茱迪等人隻管訓練,其餘的事情不管,更像是會代課的年級長,監管班級的事情就交給了副職教練。

上午的時候,高揚媽媽聽兒子哭著打電話,說寧盼晴又催他去外訓,她當時是滿不在意的:“你們那個張簡方不答應我的條件,我是不會同意的!噢喲外麵那麼難,我不跟著你過去,不為你要好處,你出去是要吃苦的!”

高揚:“但是寧盼晴非要去……她還說我不去的話就不跟我組隊了……”

他媽媽:“她敢!隻有我兒子挑她的份兒,哪裡輪得到她來挑三揀四了?!她訓練故意砸你身上我還沒找她媽媽說呢!”

搭檔訓練難免要磨合,托舉、旋轉、滑行等都要配合的,難免會有失誤,像是摔了砸了都正常,有時候搭檔的冰刀都會直接傷到對方,刀刃再鈍,高速滑行和旋轉都是有傷害性的。

賽場上還出現過血灑冰麵的情況,冰舞女單的臉被冰刀給傷到了。

兩人鬨矛盾也經常,國外組合撕破臉也有這方麵的因素,特彆是粉絲掐架。

彆看花滑圈子小,池子淺的地方王八是真多啊!

舒傲白俞寒在比賽裡,一個3S單跳沒同步上,舒傲白趔趄了,就會有人罵她拖後腿;俞寒要是拋跳摔了舒傲白,就又有人說他是故意的。

然後就開始數落哪場比賽裡誰摔了、誰步法出錯了、男的拋跳撚轉怎麼了、女的也沒好到哪兒去……次數都能給你數清楚,一賽季一總結,分鍋大會開得跟炸鞭炮似的,以後這都是雙方罵戰的實錘!

舒傲白俞寒要是膽敢在這個期間冷臉,那粉絲就更鬨騰了。

——實際上可能就隻是好朋友之間鬨了點不愉快,隨後就解決了。

包括訓練裡,今天誰的狀態不好,兩人就是死活配不上,該學的進度沒追上,跟對方生氣、跟自己生氣,太正常了。

高揚媽媽這話說的,就真的是矯情死了。

高揚對這方麵還是有點數的:“她也不是故意的,訓練嘛,很正常,都想出好動作得到好成績。”

他媽媽心疼死了:“哎呦我兒子真好!”

給她一陣誇的,就跟高揚是全天底下最牛逼的人中龍鳳似的。

高揚半真半假地把跟寧盼晴的對話跟他媽媽說了說,反正母子倆的聊天中,錯的都是寧盼晴,高揚再正常不過。

他媽媽確實生氣,張簡方這裡好不容易有條件可以談,她兒子這麼優秀,隊裡數一數二的,以後那都是要走向國際拿獎的人,現在對他好點難道不應該嗎?

張簡方:呸!

在這方麵她跟佟蕊媽媽挺聊得來的,都屬於對自己沒什麼數,對張簡方也沒什麼數的那種人。

“反正她沒證據,”高揚媽媽半點不擔心,“放心,沒事的!”

高揚頓了頓:“有人聽到了……”

高揚媽媽這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叢瀾。

她皺眉,然後也覺得無所謂:“沒有證據,咬死了你沒說過,是寧盼晴誣陷你。就說……就說她對你不滿想換男伴,所以故意捏造假話!”

該說不說,這一堆扯淡的話裡,有一句還真被她猜著是真的了。

高揚:“行!”

隨後,她又覺得要先下手為強,挎著包包就殺到了首體。

不久,張簡方被這人煩得要死。

他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不容易待在隊裡辦公,有人就殺進了他辦公室。

張簡方聽完:“……”

隊員鬨矛盾你先找孩子聊聊可以嗎?

解決不了的找教練好嗎?

還解決不了的再上主教練OK?

好歹我也是個總教練啊!

他木了。

高揚媽媽:“我把孩子交到國家隊,交到這裡,就是衝著對國家的信任!我們高揚刻苦努力,不怕苦不怕累,現在還要被人嫌棄被人汙蔑,張主席,你說說這合理嗎?”

張簡方:“是、是嗎?”

高揚媽媽狠狠地點頭:“你得為我們孩子做主啊!”

張簡方:“……”

不是很適應這種調調啊,所以我現在是包青天?

高揚媽媽:“千萬不能聽信寧盼晴這女孩的一家之言,高揚靦腆不愛說話,我聽到這件事著急忙慌地就趕來了!你說,她想換組那就光明正大地說,為什麼非要編排我家高揚呢?”

張簡方打斷了她:“換組這個事情我還不知道,我去了解一下好吧?”

高揚媽媽:“那現在你知道了!你得表個態啊!”

張簡方眼睛一眨,迅速捕捉到漏洞:“你孩子不愛說話,你怕他吃虧?”

高揚媽媽:“對啊!”

張簡方:“寧盼晴訓練裡欺負他,故意讓他受傷,還打壓他挖苦他給他造成了心理傷害,現在又故意想拆對重組,逼高揚點頭?”

高揚媽媽給他鼓掌:“真不愧是張主席,我說了那麼多,你三兩句就總結了!是的,就是這樣的!”

張簡方語氣一變:“那不對啊!高揚要是不愛說話不對外人訴苦,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還這麼細節?連你兒子的心理動態、手一疼,還什麼再托舉的時候眼睛一閉總覺得寧盼晴要作妖,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揚媽媽一愣一慌,她立即找補:“這這這個……這,這是我自己想的!我畢竟是他媽媽,母子連心!”

張簡方:“……”

你可就在我跟前使勁兒編吧你就!

高揚媽媽最擅長的就是把事情的真相理解和描述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她當即就解釋了起來,並且語氣越來越篤定。

張簡方:“……”

人才啊這是!

他聽不下去了,抬手拿了電話讓人把寧盼晴和高揚都喊過來。

高揚媽媽不讚成:“你喊她做什麼?”

張簡方誠懇道:“也不能隻聽你的吧?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不好隻聽一家之言的。”

於是,剛跟教練道歉完並且加練結束的寧盼晴,就被人喊到了張簡方辦公室。

她跟高揚鬨了矛盾,訓練時候沒合練,教練因為跟高揚媽媽聯係過了,知道這點,就沒堅持反對,倒是順了寧盼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