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證有那牛耳尖刀,與屍體傷口相符!
在灶間發現的瓦罐裡有湯水,瓦罐裡的湯水請了大夫驗看,裡頭果然有可至人昏睡的藥物,這也是物證!
論動機,那喬娘肚子裡的胎兒,就是動機!
賴東升這案子有人證有物證,有殺人的動機,而他所言那從房中衝出去的男子,即尋不到人證,也尋不到物證,更在他那院子裡尋不到腳印又或是旁的佐證,大人隻覺著是賴東升為脫罪胡亂編排的,卻是又打了他二十大板子!
如今的賴東升躺在牢裡,隻剩出氣兒沒進氣兒了,還是賈金城念著他的院子,又用前頭姚氏給他的銀子買了些藥材,讓獄卒給他內服外用,好歹保住他一條性命再說。
賈金城同女兒說這事的時候,眉頭緊鎖,
“看來……這院子我們是到不了手了!”
隻此事過後,瞧瞧能不能從姚氏的手裡將院子買下來。
同女兒說完話,賈金城便往胡同裡去了,卻是要去同那姚氏細講一下案情,向她表示此事他無能為力,沒法子幫忙,院子的事兒便就此作罷!
賈金城去往那孫家寡婦的家中,他卻不知,路過自家院門時,正巧被出門溜達的兒子賈尤傳見了個正著,
“爹?”
賈尤傳見賈金城頭也不回去進了胡同深處,不由奇怪,
“爹這麼早回來,也不回家,跑到裡頭去做甚麼?”
便到大門前伸長了脖子支著腦袋看,這胡同一條直道,能一眼望到頭,賈金城到了那孫寡婦門前,院門敞開著,孫寡婦正在院子裡小聲安慰哭得雙眼腫如核桃的姚氏,賈金城抬手叩了叩院門,二人抬頭看來,
“賈仵作……”
二人忙站起來迎上去,
“您可是給我們報信兒來了?”
賈金城點了點頭,神色凝重,二人一見他神色,心頭都是一沉,姚氏抹著眼淚請了他進來坐,
“您坐下說話吧!”
賈金城點頭過來石桌前坐下,
“呃……這個……”
孫家寡婦瞧出賈金城帶來的消息,多半不是自己表姐願聽的,見他不好開口忙道,
“有甚麼您儘管說,這事總歸是殺人的大案子,我那表姐夫能不能脫身都是他的命,您是好心助我們,無論如何我和表姐都是對你感激不儘的……”
賈金城連連擺手,
“談不上,談不上……”
頓了頓,
“即是如此,那我便實話實講了……”
他這廂在院子裡將案子給二人細講,那頭賈尤傳看著自家老子進了孫家寡婦的門兒,回頭就跑進屋子裡推向氏,
“娘……娘……你還睡,爹都進孫家寡婦的門兒了!”
向氏被兒子推醒,半夢半醒之間聽了這話,一骨碌從床上滾了下來,
“你說甚麼?”
賈老七惟恐天下不亂,
“爹進了孫家寡婦的院子,那孫家寡婦還騷首弄姿的……”
“騷首弄姿”這個新詞兒,乃是賈老七的在街麵上的朋友聽說書先生,笑罵賣肉的吳老四婆娘的,吳老四那婆娘最喜四處勾搭男人,賈老七幾個狐朋狗友,有一次趁著天黑,一夥去偷瞧吳老四婆娘洗澡,吳老四婆娘發現了,非但不叫不嚷還咯咯笑著給他們看,吳老四聽到了動靜,拿著棍子把他們攆跑了!
向氏卻是聽過這四個字兒的,聞言大怒,
“那孫家婆娘是想死麼?”
敢搶她男人!
向氏四處打鞋穿上,她腳下不停,反手把披散的頭發挽個了籫兒,腰帶草草一係,便夾著一陣惡風衝出了家門,賈老七見狀一臉興奮,又蹦又跳跟在親娘身後瞧熱鬨。
向氏一口氣衝到孫家院門前,正見著自家男人與兩名婦人坐在石桌邊上,低聲說著話,三個人腦袋湊到一處,尤其那孫家寡婦還與自家男人相視而笑,那眼神兒……
分明就是有奸情!
向氏想起昨兒晚上自己問起此事,賈金城冷淡的反應,
“分明就是心虛,被我說中了,就把身子背過去,不敢同我說話!”
向氏想到此處,隻覺得一股丹田之氣升騰而起,到了胸口便化成一團怒火熊熊燃燒,隻燒得她雙眼發紅,身上肥肉亂顫,
“狐狸精!”
向氏一聲斷喝,一腳踢開了孫家的院門,衝進去拿手一指孫家寡婦,
“你敢勾引我男人!”
她這一聲喊把院子裡正在說事的三人嚇了一大跳,賈金城一見是她,立時眉頭緊皺,
“你來做甚麼?”
隻要這婆娘一來就沒好事兒!
向氏嚎道,
“我不來……我不來,自家男人都要被人偷了!”
“你胡說八道甚麼!”
賈金城額頭上青筋一跳,孫家寡婦知曉這女人的霸道,自己如今獨身一人,本就淒慘,若是再壞了名聲,這日子就彆想過了!
當下上前解釋道,
“賈仵作家的,你可彆瞎想,我這表姐家裡遇上了官司,我們是請了賈仵作為我們走動走動,想法子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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