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金城又問,
“他可是在秦先生那處讀書?”
這個瞞不了,賈四蓮點了點頭,賈金城道,
“你今兒尋個機會過去,遇見那牟公子便求求他,讓他出麵說項說項……把向富那案子給想法子平了……”
賈四蓮瞪大了眼,
“爹……”
向富的事兒關我們家甚麼事兒,還要我去求了牟公子,牟公子憑甚麼要幫向富!
這人情用誰身上都成,就是不用在向家人身上!
賈金城瞧出來女兒眼中的疑惑與不願,歎了一口氣道,
“你娘昨晚上向我磕頭了,讓我幫一幫向富,可爹我人微言輕,如何能左右大人的斷案,想來想去隻有求牟公子了!”
“這……”
賈四蓮滿心的不情願,賈金城歎道,
“那總歸是你的表哥,看在你娘的份上,你幫他一回……”
賈四蓮咬唇,
“可爹……若是案情屬實,向富便是凶手,牟公子難道還要顛倒黑白不成?”
賈金城道,
“自然不敢求牟公子顛倒黑白,放縱凶手,隻是想要他請大人細查此案,依爹看來向富確是沒那膽兒殺妻……”
賈四蓮低頭沉思了半晌,
“爹,這事兒我隻能試試……”
賈金城點頭,
“爹也沒有強求,牟公子是富貴人,我們求人辦事,自然還是要看人家賞不賞臉的!”
賈四蓮點了點頭,
“那爹,我先出去了!”
這廂出去與妹姝擔著擔子去了胡同口,於是大半日賈四蓮都有些心不在焉,有心不想管向富,又不忍讓爹爹為難,猶豫再三之後,終是尋了個機會去秦先生那處找牟彪。
她來的正好,正遇上牟彪下學,四蓮立在秦府對麵的樹下,遠遠見著牟彪出來,便迎了上去,
“牟……公子……”
牟彪一見是她,立時高興起來,繼而不滿道,
“不說讓你叫我的字麼,怎得又叫上公子了?”
四蓮改口道,
“嘯林……我……我有事求你……”
“朋友之間何用求字,有事儘管說便是!”
牟彪很是豪爽道,賈四蓮咬了咬唇,猶豫再三將向家的事兒說了出來,牟彪聽了卻是雙眼放光,
“竟還有這樣的案子……”
想了想道,
“你們怎認定你那表哥就一定不是殺人凶手?”
賈四蓮歎氣應道,
“窮人家娶妻不易,我表哥那樣的人,也無甚本事,隻在鏢局裡幫人跑貨,家裡娶那孫氏也是花了不少銀子的,怎得也不會因著跟親家打了一架,就把媳婦弄死……”
以向家那一心延續香火的架勢,便是要弄死孫氏也要等她生了兒子來呀!
牟彪想了想,
“你這話倒也有理!”
便是自己所知的大戶人家,除了那些本就在賤籍裡的丫頭仆從外,姨娘們勾心鬥角心裡恨不得弄死對方,也不會在明麵上動手,都是暗地來,最後報個甚麼暴斃而亡,又或是失足墜樓,再或是大病久拖不愈之類的,總歸要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弄昏了往房梁上掛的手法,實在粗糙了些!
牟彪來了興致,
“即是如此,我倒是想去弄個清楚了!”
隻前頭他連著兩回案子都翻了順天府的案,自己若是再去,隻怕便是看在親爹的麵子上,人家也不會給好臉了,想了想牟彪應道,
“這事兒我先回去問問,明兒你等我消息!”
賈四蓮點頭,
“若是太過難辦便罷了……”
牟彪笑道,
“若是他當真殺了人,我自是不會為他開脫的,若是他沒殺人,當然還是要尋真凶的!”
當下打馬回了牟府,隻牟斌這幾日事忙一直住在北鎮撫司裡,牟彪便去衙門裡尋他老子,進了北鎮撫司見著牟斌將事兒一講,隻說是一位朋友家裡出了命案,要人幫忙,牟斌聞言眯眼看了看兒子,
“你……那朋友是何許人,怎得沒聽你提過?”
牟彪倒是坦蕩應道,
“是兒子在外頭認識的朋友,雖說是女子但性子堅強,膽子也大,倒是與兒子挺對脾氣……”
牟斌哦了一聲,
“怎得……你這是與她有情?”
兒子今年虛歲就該十一了,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聽說這小子時常與倪東褚和文子豐混在一處逛青樓,看來是早知曉男女之事了?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