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大奇,依著她親娘的性子,彆說隻一個盆,但凡是不要銀子的東西,便是個驢拉的石碾子都能給推回家去,
“你外祖母當真這麼說?”
賈四蓮捂著臉點頭,
“娘你不信,追去問問?”
向氏怎麼敢去問,再問自己的荷包又要癟幾分,當下應道,
“她們不吃就算了,留著晚上我們吃!”
……
話說賈四蓮搶那銅鏡回來,卻是在大街上頭,姐妹二人與那祖孫二人一番糾纏,讓那街邊酒樓上的人瞧個正著,
“少爺,這四蓮家裡都是甚麼人呀?”
牟虎此時正跟著牟彪一起趴在窗邊向往瞧,見狀不由也著惱了!
今兒有人約了牟彪出門吃酒,他早早出來在酒樓上等人,沒想到卻是見著這一幕,當下陰沉著臉哼了一聲,他眼力好,瞧見那小鏡子就是自己送賈四蓮的,他也是沒想到,不過隨手送的一樣小玩意兒,倒是引得賈家親戚這般暗偷明搶的。
“四蓮在那家裡還真是艱難!”
這樣的小鏡子,他在幾個姐姐那處見過不知多少,大的小的,長的短的,六姐那處就有十好幾把,每日裡換著花樣的照,一時心血來潮,不喜歡的就賞了丫環,再讓那鋪子裡送些新花樣過來。
而四蓮這處,就這麼一麵小境都還要跟人搶,他是瞧見了,那向老太的手去搶鏡子時,在四蓮的臉上刮過,四蓮當時就捂了臉,這是被傷到了!
“哼!”
牟彪怒哼一聲,當時就想下樓去助手,隻自己一個男子,為四蓮出頭打那街麵上的混混倒是罷了,打一個老婆子算怎麼回事兒?
看那老婆子的樣兒,多半是賈家的親戚,自己為四蓮打了人,她回家裡去隻怕還討不了好,自己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家一家人關上門來教訓孩子啊!
想到這處牟彪心頭一陣憋屈,回頭吩咐牟虎道,
“你現下就去藥鋪裡買些上好的傷藥……”
想了想又道,
“問那掌櫃的,要上好的……不許留疤那種!”
牟虎點頭應了,蹬蹬蹬跑下樓去了,牟彪在樓上看著賈四蓮姐妹跑回了家去,半晌還覺著心頭氣未消,正這時節,外頭有人推門進來笑道,
“嘯林……今兒你倒是比我二人還要早些……”
牟彪回頭一看,見是倪東褚,這人都到了,他不好再擺張臭臉,便緩了臉色,招手讓他坐,問道,,
“今兒是你們二人約了我出來吃酒,怎得比我還晚了!”
倪東褚笑道,
“我是臨出門時被我爹叫去訓了幾句,若不說是同你一起,這會兒還出不了門呢,至於奎山嘛……最近說是要議親了,家裡正在帶著他四處相看呢,想來是耽擱了……”
正說著呢,外頭文子豐進來了,
“嘯林!”
二人見了他便笑,
“聽說你在相看人家,可是有中意的小娘子了?”
文子豐一臉鬱卒,一麵擺手一麵坐到二人麵前,
“可是彆提了,說是甚麼金吾衛千戶家的女兒,與我們家也是門當戶對,今兒我娘非要我去見見……”
說著一徑兒搖腦袋,一副不堪回想的模樣,二人好奇問道,
“怎樣了?”
文子豐道,
“說實話,這模樣長甚麼樣兒我都沒瞧清,就光顧著去數她臉上的麻子了!”
二人聞言一陣哈哈大笑,文子豐被二人笑得有些惱怒,指了倪東褚道,
“你也彆笑我,我們三人中,除了嘯林還能拖兩年,你跟我也是一樣!”
倪東禇與文子豐都比牟彪年紀大,倪東褚今年都十六了,文子豐十五,這京城人家男子十五、六親,女子十三、四議親,已經算是晚的了,十一二歲議親才是常事,當然世家公子議親不比小老百姓,多是十分慎重,年紀大些也無妨,而有些京郊的百姓人家,養不起女兒,便早早將女兒送去婆家,自小養著,長大再圓房的也是不少的。
因而這議京早晚,實則是看家世如何,錢財多寡的。
倪東褚歎氣道,
“還用你說……早去相看過去了……”
見二人好奇瞧向自己,便應道,
“模樣身段兒倒是不錯……隻我們二人說話時,她就旁敲側擊打聽我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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