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瘦了些,打架還是要身板兒壯實有力氣才成……”
頓了頓道,
“以後你不用出手打人,誰欺負了你,你來告訴我,我幫你打人!”
賈四蓮聞言抬頭看他,昏黃的燭光在夜風中搖曳,照得眼前人的臉忽明忽暗,隻她不必細看,便已是能在心裡細細描繪他的眉眼,
從來……沒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突然間賈四蓮隻覺一顆心在這寒夜裡被人放進了熱水裡,暖暖的泡著,熱熱的熏得她眼圈兒有些發熱,眨了眨眼,垂下了頭,低聲道,
“嘯林,你人真好……謝謝你!”
牟彪沒留意到她有些嗚咽的聲音,笑著一拍胸膛道,
“我們二人是甚麼交情,不必說謝字,以後有事找我便是!”
賈四蓮聽了,卻又覺得那熱水裡不知為何被人倒了一股酸水進去,一顆心溫暖當中,又添上了莫名的酸楚,鼻頭上似乎也染上了一般,眼圈兒裡漸漸有了水光,她不敢抬頭,重重點了點頭,
“嗯!”
牟彪見狀滿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隻覺滿手的黑發,又細又柔,被那夜風一吹,那發絲不知怎得好似被吹進了他心裡一般,輕輕搖晃著,撩得他心裡一陣發癢,他突然好想再給四蓮暖暖手,他正想伸出手呢,便聽賈四蓮道,
“夜深了,嘯林快回去吧,吃了酒彆吹太多夜風,會傷身子的!”
四蓮的聲音柔柔的,跟她的發絲一般,細細密密撩得人心裡發癢,牟彪聽話的點了點頭,
“好!”
賈四蓮也衝他點了點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退後一步,牟彪伸出去的手落了一個空,他在夜風裡空抓了一把,收回來嘿嘿笑道,
“那個……你也早些睡吧!”
“嗯……”
賈四蓮點頭伸手緩緩把院門關上,牟彪立在那處,聽得她腳步聲進了屋中,屋門吱呀一聲關上,這才回過身來,嗬嗬衝著自己的兩個小廝一陣傻笑,
“走,我們回去……”
牟龍和牟虎對視一眼,忙上前去扶他,
“少爺,我們上車……”
這廂扶了牟彪上車,感覺完成一件大事的牟彪,上了車倒在溫暖的被褥間,不過片刻便打起了呼嚕,馬車到了牟府門前時,牟虎先進去叫了四名家丁,抬了一張軟榻出來,六人合力將酣睡中的牟彪抬回了院子裡。
牟龍與牟虎將主子安頓好後,兄弟二人這才出來喘了一口氣,
“哥……”
牟虎回頭看了看內室,小聲問道,
“哥……少爺他對四蓮……”
牟龍瞪他一眼,
“主子爺的事兒不許胡說,你可要管住嘴,以後若是闖了禍,挨了罰,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牟虎很是委屈的嚷道,
“我是那嘴碎的人麼?”
說罷又摳了摳頭皮,很是不解道,
“少爺不說當四蓮是兄弟麼?”
牟龍嘿嘿一笑,
“少爺說……你就真信,我瞧這樣兒,少爺怕是自己都不知曉,自己的心思呢!”
這就叫當局者迷,他們這些旁觀者清!
說著又抬手給了牟虎一下子,
“記住了,以後見著四蓮姑娘要更恭敬幾分!”
可不能再四蓮四蓮的大呼小叫了,以後那位說不定會是少爺的枕邊人,不過……以她的出身,做正室怕是不成,不過一個得寵的姨娘應是跑不了的!
這廂牟龍、牟虎兩兄弟在那處猜自家主子的心思,卻說是賈四蓮回轉房中,關上房門,立在那處沒有動彈,耳聽得外頭似是有車輪滾滾之聲,她又悄悄拉開了房門,來到院門處隔著門縫瞧,果然見得牟府的馬車離開,這才慢慢回轉。
待回到屋中,吹熄了蠟燭,上床躺下,睡在裡頭的五蓮與六蓮好夢正酣,偶爾嘴裡還喃喃幾聲,笑出了聲,也不知在做了甚麼好夢。
賈四蓮瞪眼看著黑漆漆的室內,手指在胸前一點點的摩挲著那藥瓶,光滑的瓷瓶一直都溫溫潤潤的,便如那人一般真誠的溫暖著人心,可他越是好,四蓮心裡越是心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念道,
“嘯林那樣的好人,不是你能配的,不是你能配的,不是你能配的……你們隻是好朋友,隻是好兄弟……”
就這麼默默念著,心裡那點子酸楚漸漸被一點點壓了下去,也不知隔了多久,睡意上湧,她翻了一個身,打了一個嗬欠,一顆眼淚從眼角滑落,悄無聲息的沒入了枕中……
第二日牟彪醒來時,腦子裡一片混沌,待喝了牟虎端來的醒酒湯才算是回過神來,慢慢想起來自己昨兒晚上似乎是去找了賈四蓮,便牟龍道,
“我昨兒可是去尋了四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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