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金城,我好歹還是她的娘,四蓮是我肚子裡出來的,她的婚事我怎得就不能管了?”
賈金城冷冷撇她一眼,
“她是你生的又如何,你又不是隻生了這一個,你把老七給我管教好了,我老賈家便能當你是恩人供著,可如今老七是個甚麼樣兒?”
頓了頓道,
“現下知曉來做慈母了,有那閒心,不如明兒一早,早些起床,到外頭賣麵去!”
話說向氏如今屬實是這家裡第二號悠閒人,賈尤傳小小年紀不讀書不學武,每日就隻知在外頭瘋玩,吃吃喝喝,玩玩鬨鬨,賈金城差事忙管不著兒子。
向氏卻是沒想管兒子,反倒是與兒子比拚著躲懶似的,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午飯也是等著女兒們做好,吃罷飯之後把碗筷一放,就出門去尋著左鄰右舍,東拉四扯,又或是去街麵上閒逛半日,回家時女兒們已經將晚飯做好了,她隻管去攤上收了銅板兒,然後就是等著丈夫下衙吃飯了。
這樣的日子,向氏已經過了有小半年了!
向氏聽了卻不覺著自己有甚不對,立時應道,
“我生養她們一場,如今我就該享她們的福了,我為何還要早起賣麵?”
賈金城冷冷應道,
“即是如此,你自享你的福,萬事不用你操心,四蓮的婚事也不用你管!”
向氏氣得不成,
“她是我生的,孝順父母是應當的,她就應當聽我的話!”
賈金城應道,
“三綱五常,妻為夫綱,這家裡我是一家之主,我說女兒的婚事由我作主,你也要乖乖聽著!”
賈金城一句話堵得向氏不知如何應對,瞪著他憋了半晌,恨恨一摔門出去了,不多時外頭偷聽的賈尤傳溜了進來,
“爹……你又跟娘吵嘴兒了?”
賈尤傳一臉的擔憂,他如今也漸漸長大懂事了,他最怕的就是爹娘吵嘴兒分開了了,他在外頭玩的多,聽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說的多了,那夫妻和離之後再娶繼室的,後頭又生下小孩兒,把前頭生的孩子當牛馬使的事兒,他可是知曉不少的。
如今在這家裡就他一個兒子,爹娘都拿他當寶,若是爹把娘給休了又或是二人和離了,爹再娶個後娘,生一堆兒子,自己怕是再沒有如今這般好日子過了。
於是賈尤傳難得勸道,
“爹,你彆與我娘一般見識,她是婦人家,頭發長見識短……”
頓了頓,一臉擔心道,
“爹,你可彆休了我娘!”
賈金城看著兒子,久久歎了一口氣,
“爹我心裡有數!”
早些年他就想休妻的,到如今孩子們漸漸大了,他們這夫妻情份被向氏鬨得已經薄得如那窗戶紙了,若不是看在兒子的份上,他是真想休妻另娶了!
女兒們倒也罷了,以後是要嫁出去的,隻老七這樣兒,如今隻會遊手好閒,也沒學到個正經東西,等再大一些,還不知尋甚麼營生糊口呢,自己若是再娶,再生了兒子,老七……這孩子,怕是真顧不上他了!
賈金城是真為兒子著想,一直都忍著向氏,這麼多年,他也是覺著夠夠的了!
這廂心裡暗歎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尤傳,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應當懂事了,你以後大了想要做甚麼,你可曾想過?”
賈尤傳眨著蛤蟆眼想了半天,
“我……我……我也不知曉……”
賈金城又歎了一口氣,
“好孩子,你長大了,你也該好好想想了,以後爹老了,還要你來養,你若是連自己都養不活,難道讓爹以後跟著你去喝西北風麼?”
賈尤傳愣了愣半晌嗯了一聲,也不知他是聽懂還是沒聽懂。
賈金城看著兒子心裡又歎了一口氣,
“看來以後說定真要指望四蓮了,隻望著她以後進了牟府,能拉扯她這兄弟一把!”
想到這處又對兒子道,
“你以後你對四姐可要好些,說法得你以後都要靠著她呢!”
這頭向氏沒在賈金城麵前討著好,心裡極是不滿,卻也無可奈何,隔了幾日回了一趟向家,這一回她連賈尤傳都沒帶,自己回去見著早已等在那處的廖氏,隻能一臉歉然的道,
“她舅母呀,我們當家的舍不得女兒出嫁,這事兒怕是不成!”
廖氏聞言很是失望,卻又不甘心道,
“他大姑呀,我這門親事是當真好,我是真心覺著你們家四蓮是個好姑娘,想促成了這門親事,我那遠房的侄子真是個好兒郎……”
她越是說的真誠,向氏心裡越是發苦,苦笑一聲道,
“她舅母,你若說是旁的女兒倒也罷了,就這個女兒,我是真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