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蓮一臉不解,五蓮應道,
“就是因為牟公子太好了,以我們家這樣的身份,如何能配得起牟公子?”
牟公子家世好,人品好,性子也是十分豪爽仗義的,這樣的高門公子,婚事豈是能由自己定的,便是牟公子再喜歡四姐,他以後多半還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那……四姐怎麼?
難道做牟公子的小妾麼?
她們不比平常的女兒家,成日大門不出二門一邁,不知曉世情,她們在外頭也是見得多了,時常聽人說起,那大戶人家裡的奴婢小妾,被主母尋個由頭,又是打板子又是罰跪,有那心狠的,小妾懷上了身孕也要被心生嫉妒的主母給害的滑胎,又便是真能生下孩子來,也隻是庶出,家裡要是捧著就是少爺小姐,若是不捧著,那就隻比下人高一等,可以當下人使喚的,即便是成了年,以後分家,也得不了多少東西。
五蓮拉著妹妹在一旁小聲嘀咕,
“你彆覺著高門大戶就好,這裡頭的水深著呢!”
六蓮聽了更是不解,
“可……這總比嫁給大姐夫、二姐夫那樣的人強吧?”
在她看來,與其嫁個大姐夫、二姐夫那樣的,倒不如入了富貴人家為妾,好歹還能吃香喝辣的!
五蓮歎氣,
“傻妹妹,這世上的東西從來就沒有白得的,你要享富貴榮華,說不得是要拿命換的,可這命都沒了,富貴榮華與你有何乾係?”
……
這頭向氏知曉四女兒仗著有她老子撐腰,不肯點頭答應婚事,她也是沒法子,在屋子裡罵了半日,見四蓮不為所動,卻還不得不出來哄她道,
“四蓮,這婚事你不應承便罷了,可彆到你爹麵前胡說!”
賈四蓮早瞧清楚她的心思了,當下點頭道,
“娘放心,隻要您不逼我,這事兒便當過去了,我自然不會告訴爹的!”
向氏又氣又惱又是無奈,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就是個不識好歹的,以後後悔了,可彆來求老娘!”
賈四蓮低頭不搭理她,向氏無奈隻得第二日又回了娘家一趟,把四蓮的答複,告訴給了正一臉篤定等著消息的廖氏,
“甚麼,四蓮不答應?”
廖氏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綻開就凝住了,半晌才瞪大了眼,
“他大姑,你可不是說笑?”
向氏苦笑道,
“她舅母,我也想是說笑呢,可我家裡那死丫頭是真不願意,為這事兒……我罵了她半日,可她就是死咬著不鬆口!”
廖氏想了想問,
“她這是心裡有人了?”
向氏搖頭,
“不是,那死丫頭每日都在我眼皮下頭,我都盯著她呢,沒有這樣的事兒……”
“那她真是想進宮做娘娘不成?”
向氏還搖頭歎氣道,
“她舅母……都不是的,我們家那死丫頭是真沒旁的心思,她就是不想嫁!”
這麼說卻更打臉,這不就是明擺著人家姑娘沒瞧上自己家侄兒麼?
雖說這不是自家的兒郎,但廖氏也是深深覺出臉皮子受了傷,有些惱羞成怒道,
“他大姑,你們家的閨女這眼界兒可真是滿京城裡尋不著的高,這是當自己是天仙呢!”
向氏隻能苦笑,
“女兒大了,我這做娘的是真拿不住她的心思了,她舅母……勞您費心了,這也是他們沒緣分!”
送走了滿腹不悅的廖氏,向老太用指頭戳向氏的額頭,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都拿捏不了,你是有多沒用?”
向氏心裡苦,卻是說不出來,隻得低頭任向老太罵了一柱香,這才又回了內城。
這事兒賈家人都當過去了,賈四蓮也是咽在肚子裡沒有說,卻是不知那頭廖氏出了向家,走了兩條街,轉身就進了一家院子,見著那房中正端坐著喝茶的少年郎,少年郎笑容溫和,
“表姑母來了!”
廖氏苦笑道,
“煥哥兒,這事兒表姑母沒給你辦成啊!”
那楊煥聞言一挑眉,眉宇間那點子溫潤漸漸散開,卻是湧上了一抹戾氣,
“表姑母這話……她是不肯了?”
廖氏也是一臉的不解,
“也不知那小丫頭怎麼想的,我們煥哥兒這樣的人才,她還要挑挑揀揀,也不知是想嫁個甚麼樣的人!”
轉頭勸他道,
“煥哥兒,依表姑母瞧著這小丫頭心氣兒高,以後便是娶進門,你也不好降服,不如另尋一個吧!”
楊煥聽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開始變了深沉,原本俊俏斯文的麵龐透出了幾分邪意來,
“表姑母,您若是不這樣說倒也罷了,這樣說,我倒還真是不信了,她心氣兒再高,也不過就是仵作之女,論家世,論人才,我哪裡配不上她了,她還不敢瞧不上我,我還偏偏就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