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以為意,卻是又等了一會兒不見賈金城等人回來,倒是等來了一群身著飛魚服,手提繡春刀的錦衣衛,那店小二看著這一幫殺氣騰騰的官爺從巷口衝進來,當下是臉色一變,
“掌櫃的,殺魚的上門了!”
這乃是黑話,他們自己人才能聽懂,
櫃裡的掌櫃聞言立時臉色一變,暗罵一聲,
“好你個賈金城,居然敢騙老子,待老子回頭再同你算賬!”
叫了一聲,
“尋地縫兒鑽喲!”
當下一矮身,卻是鑽進了櫃底下,店小二也是一回頭往內院跑去,待得牟彪領著一群錦衣衛衝進小客棧時,搜遍了整個客棧都沒見著人,就招了四麵監視的人問道,
“你們可是瞧見他們逃走?”
外頭監視之人都搖頭應道,
“公子爺,兄弟們在外頭盯著,那是一刻都不敢放鬆,彆說是兩個大活人,便是一隻蒼蠅都逃不出去!”
牟彪點了點頭,伸手撫了撫下巴,目光在這小客棧光線昏暗的廳堂之中打量,目光掃過幾張破爛的桌凳,又落到了櫃上,他幾步過去,伸手輕輕在那櫃台上拍了拍,
“砰砰……”
黑漆的櫃台,木料用的不是很好,拍起來手感有些輕薄,牟彪想了想吩咐道,
“把這櫃子給我拆了!”
他一聲令下,眾錦衣衛齊心協力,將這櫃台七手八腳給移開,露出地麵上一處木板遮住的洞口來,牟彪上去用刀尖一挑,木板飛起,露出裡頭一個三尺見方的洞來,下頭那掌櫃的正蹲在那處,仰頭一臉驚恐的瞧著他呢,
“嘿嘿……”
牟彪一笑,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小爺讓人澆盆滾水,請……你出來?”
掌櫃的忙求饒道,
“小官爺饒命!”
“出來!”
牟彪一聲喝,掌櫃的哆哆嗦嗦從下頭爬了上來,
“你那店小二呢?”
掌櫃的目光在堂上四處掃過,搖頭道,
“不……不知,怕是見官爺們來……跑掉了吧!”
“嗤……”
牟彪冷笑一聲,
“你當小爺是傻的?”
又吩咐眾人道,
“再搜!”
即是知曉了掌櫃的會藏身洞中,那店小二必也是會有藏身之地的,不多時有人拎著店小二回來了,
“公子爺,這小子躺在茅廁的房頂上……”
牟彪一臉嫌棄,
“你倒是會尋地兒,你也不嫌臭,有你本事藏在茅坑裡,小爺決計不讓人撈你!”
這廂將苦著臉的掌櫃的與店小二一並押到了北鎮撫司。
那頭賈金城一家已是回轉帽兒胡同,正在家中一家團聚,賈尤傳見著爹娘哭得那叫一個慘,賈金城與向氏見著他一身的傷,也是心疼的不成,忙讓四蓮她們去燒了水,給兒子洗刷了一遍,又做了飯菜,賈尤傳肚子裡填飽了,這才止了傷心,將自己的經曆一一講來。
賈金城聽了那個後悔喲,
“早知曉兒子這般機靈,便應誰也不說,悄悄出城把兒子尋回來就是了,如今弄成這樣兒,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他們這樣的升鬥小民如何同牟公子那樣的出身比,人家不敢動牟公子,對付他們這一家子那就是吹吹氣的事兒,以後這一家子要如何平安度日,才是最頭疼的事兒!
賈金城心裡有事,便是兒子回來的喜悅也衝淡了不少,這廂待得向氏瞧夠了兒子,便趕她走,
“你如今兒子也看到了,趁著天色還早,快去尋個落腳的地兒吧!”
向氏聞言眼圈兒一紅,
“他爹,你當真這般絕情,容我在這裡住一晚不成嗎?”
這一時半時她上何處去尋地兒去?
賈金城擺手,
“快走,你我如今乃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名聲都不好!”
這廂毫不留情的將向氏趕出了門,賈四蓮見狀追了出去,
“娘……”
向氏回頭見是她,臉色一沉,
“你出來做甚,看老娘笑話麼?”
賈四蓮歎了一口氣,
“娘,我們以前住的楊花胡同裡,孫家嬸子那宅子,一直托人在賣,隻裡頭死過人,一直沒有賣出去,我前頭在街上遇到了進內城做生意的黃家嬸嬸,她說是那價錢都壓到四十兩了,你若是不怕,倒是可以賣下來……”
向氏聞聽女兒這是給自己遞消息,臉色緩了下來,
“知道了!”
說罷轉身離去,賈四蓮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時也不知應當可憐她,又或是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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