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侍郎不敢應聲,孫夫人也不著急,湊過去在他身上聞了聞,便一把將他推給了身後的管事,鼻翼聳動之間,徑直走向了那一堆蹲著的女子,這廂目光如炬的左右看了看,突然推開麵前擋路的幾人,衝進裡頭一把揪住一名身著粉衣紅裙的女子,
“原來是你這小妖精!”
二話不說,抬手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巴掌,孫夫人那熊似的大掌揮起來呼呼生風,打得那女子捂著臉,眼淚花兒在眼眶裡打轉,泫然欲泣的看著孫夫人,嘴唇顫抖著卻是半句話都不敢說,這女子正是那我見猶憐的憐憐姑娘,可憐她一代名妓,遇上這樣不管不顧的悍婦那是半點沒有法子,也隻有被人啪啪打臉的份兒。
她這廂挨了打,孫侍郎看得心疼無比,臉上肌肉一陣亂抽,卻不敢吱聲,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跳起來大叫道,
“休要對憐憐姑娘無禮!”
孫夫人一回頭,隻見是一名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兒,上下打量一番後冷笑道,
“瞧著生的倒是人模狗樣的,卻是個腦子不清楚的!”
當下放了憐憐,叉腰走向那男子,那年輕男子被孫夫人氣勢所懾,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你……你怪憐憐姑娘做甚麼,你自家丈夫要來此處,你管不好自家丈夫,休要無能遷怒於人!”
孫夫人不怒反笑,突然一伸手將那男子的腰帶抓住,雙手微一用力,就將人舉到了半空之中,冷冷一笑道,
“你即是要替她出頭,那我便成全你!”
說罷振臂那麼一拋,那年輕男子就手舞足蹈的向著還站在原地嚶嚶哭泣的憐憐撞去,一旁眾姑娘見狀嚇的花容變色,紛紛起身躲避,那憐憐姑娘從未見過這等陣仗,竟嚇的是呆立當場,在那男子削瘦的身子,撞過來時隻來得及尖叫一聲,
“啊……”
二人這便撞到了一處,都做了一對滾地的葫蘆,摔了出去,孫夫人看也不看二人,冷笑一聲,
“我們走!”
一旁的管事將印信與銀票交上,緊隨著主人家離去,留下倪千戶看了地上慘叫的男女二人一眼,不由搖頭,
“惹誰不好,惹她!”
這位孫夫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悍婦,不光是性子彪悍,也是因著自小習武,等閒的護院家丁都不是她的對手,這小子不知她底細,便敢強出頭,被摔一下,那都是輕的!
一旁有人認識的忙上來悄聲道,
“大人,這位……這位是指揮使大人家的親戚!”
“親戚?”
倪千戶一皺眉,
“我怎麼沒見過?”
手下人應道,
“前頭公子爺跟您家裡的少爺,還有倪家的少爺,還請了這位逛青樓呢,小的們巡街時遇上,公子爺說是他們家遠房的表哥!”
倪千戶心中暗罵,
“原來那臭小子認識此人,怎得從來不跟我這當老子的提起?”
罵歸罵,事兒不能不辦,當下吩咐人道,
“把人給扶起來,看傷了沒有?”
下頭人去扶了,回來應道,
“大人,倒是沒受甚麼傷……”
宋之樺確是沒受甚麼傷,至多就有些皮外的擦傷,還有摔到地上時,身上震得劇痛,孫夫人手下有分寸,她不過隻想給他一點教訓,倒不會真打傷了人,吃上官司可是劃不來,而那憐憐姑娘就倒黴了,摔下去時,後腦勺磕到了地麵上,當時就起了一個大包,人昏了過去。
不過她再怎麼出名,身份就是一個女支子,隻要青樓裡不為她出頭,那她這虧就吃定了,可如今的情形,青樓根本不會去惹一位侍郎夫人,憐憐姑娘便隻能自己養傷,沒有付湯藥費了!
有人過去將二人抬開,寧之樺自然不用印信和銀子了,自有錦衣衛將他抬出門去,隻這處離牟府還遠著呢,不能一路抬著招搖過市吧,於是便拉了青樓裡的馬車,將人給裝上了車,趕出了大門。
那宋子樺齜牙咧嘴躺在馬車之中,隻覺得後腰加臀部疼得似要斷了,馬車每走一步,都顛簸得他疼呼出聲,外頭趕車的兩名錦衣衛卻是聽得連翻白眼,心中暗道,
“公子哥兒,果然細皮嬌肉,禁不起事兒!”
宋子樺就這麼一路叫喚著回了牟府,牟府門人見著這情形忙進去報給了劉氏,劉氏夫人聞聽忙親自出來察看,她倒是不看重這宋之樺,不過就是一個遠房來投靠的親戚,臉麵上還是要顧著一些的。
這可是丈夫那邊的親戚,她若是不過問,讓丈夫知曉怕是心中不喜,劉氏這廂親自出門見得是錦衣衛的人送回來的,忙問緣由,
那兩名校尉跳下來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