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夫吩咐說了,說是這幾日都會吐黑血,那是胸膛內臟受損時的淤血,隻有將淤血排出,才能讓內臟傷勢恢複,所以這黑血吐得越多越好,牟虎這是給少爺數著呢!
牟彪翻了翻白眼,
“你小聲些,不許讓姨娘聽到了……”
牟虎嘿嘿的笑,牟龍取了一杯溫水端到牟彪麵前,
“少爺,喝口溫水漱漱口吧!”
牟彪點頭,漱過口後便躺在了床上,如此牟彪便開始在家中養傷。
家中眾人知曉他受了傷,紛紛過來探望,劉氏過來看他時,送來了一根百年的老參,
“這是庫裡珍藏的,最能補身子,讓他們給你燉了,好好補補身子……”
說著目光柔和的看著他,
“老八在外頭辦差也是辛苦了!”
牟彪謝過了劉氏,劉氏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走了,之後各位哥哥姐姐都來看望他,卻是濟濟一堂將他這屋子擠得滿滿當當,牟忠過來伸手在他胸口上戳了戳,
“老八,你這傷是真還是假的,怎是我瞧著你沒缺胳膊少腿兒的,這不是好好的麼?”
牟秀麗見他毛手毛腳的,忙上來在他後腦上拍了一記,
“老六,你彆動老八,他是受了內傷,聽說這兩日都還有吐血呢,你可小心些!”
牟忠聞言瞪大了眼,
“老八,你的身手可是我們家裡最好的,都被人打成內傷了,你這是遇上甚麼高手了?”
說罷,雙眼放光,一臉興奮的瞧向牟彪,
“快說來聽聽……”
牟彪翻著白眼兒問他,
“你這是來探我傷的,還是來打聽熱鬨的?”
牟忠嘿嘿的笑,
“家裡這麼幾個兄弟,大哥忙著娶妻,二哥忙著相看,你早早就去辦差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每日裡無事可做,在家裡憋著也快得內傷了,你倒是給哥哥們講講,也好讓我們聽個新鮮呀!”
牟彪沒好氣道,
“你想聽新鮮,外頭茶館裡儘是說書的,你到外頭聽去!”
牟忠平日與他嬉笑慣了,根本不怕他的冷臉,還將那腳上的鞋給蹬了,盤腿坐上了床尾,
“你今兒不說,我就不走了!”
牟彪拿他無法,隻得道,
“是江湖上一個有些本事的異人……”
於是將那人前頭如何劫牢,自己如何發現了他,又如何與他結了怨,再那人如何尋機會藏到了家裡,尋機報複他的事兒一講,哥哥們一個個聽得興奮無比,姐姐們聽得卻是一個個花容失色,掩口驚呼,
“那人曾在家裡藏了數日?”
牟彪點頭,
“今兒爹多半是沒空,待回來了,隻怕要整肅家裡的護衛了!”
牟秀慧連連點頭,
“是該整肅了,這眼看著大嫂就在進門了,屆時家裡大辦婚宴,人來人往多了,鬨出事兒來就不好了!”
牟彪聞言看向臉上有些不自在的牟溫,笑道,
“原來大哥的好事將近了,弟弟我最近忙著差事,竟是忘了家裡有大喜事了,大哥若是有需要弟弟助拳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
牟溫應道,
“你好好養傷,這些事兒不用你操心,母親那處早已安排妥當……”
牟忠嘻嘻笑道,
“老八你快些把傷養好,待大哥大婚之時,我們還要去迎親呢!”
牟彪點頭,
“不過些許小傷,屆時必是能一起迎親的!”
兄弟姐妹們鬨鬨哄哄說笑半晌,直到五姨娘來求著幾位少爺少姐們離開,讓八少爺靜養,眾人這才散了場。
如此在家裡養了五日,每日裡黑血吐得差不多了,胸口的憋悶也好了許多,牟彪便有些坐不住了,想起身練刀,被五姨娘死活攔著不讓,哭哭啼啼鬨了起來,
“你這傷都沒好,還舞甚麼刀槍,若是再傷著了,這傷便越發難養了……”
牟彪無奈隻得躺回了床上,剛想叫人取本書來看,五姨娘也來攔,
“我的好少爺,看書傷眼又傷神,你這受了內傷,隻能靜養可甚麼都不能做!”
牟彪怕她聒噪,無奈隻得忍了,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就想起四蓮來,
“自那日送她回去,就一直不得見麵,也不知她那日穿著濕衣裳,又吹了風,身子可有受寒?”
想了想叫了牟虎,
“你去賈家瞧瞧四蓮好不好?”
牟虎點頭出了門去,到了賈家見著四蓮,賈四蓮正自擔心牟彪,又想著沒個名目去牟府,心裡焦急著呢,見牟虎來了,不由大喜扔了手裡在洗的碗,過來問他,
“你們家少爺的傷可好了些?”
賈金城這幾日在外城辦差,原是打算著隻幫一日,卻是沒想到之後接連又有命案發生,他與那黃仵作竟是連著在外城忙碌了好幾日,一直不得回家,牟彪受傷的消息,她們是聽衙門裡來吃麵的錦衣衛說的,賈四蓮這才知曉原來那日牟彪受傷極重,
“他竟還硬撐著送我回家……”
賈四蓮聞聽心裡如貓爪撓心一般,好生擔心,牟虎應道,
“我們家少爺的傷已是好了七八成,因著擔心四蓮姑娘,便差小的過來問問……”
賈四蓮道,
“我這裡好著呢,讓他彆掛著我,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