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之上用了這樣的酒,也不知哪個倒黴蛋會喝了!”
大子大婚的酒宴,自然是百官都會參加,屆時這下了藥的酒給人喝了,若是當場狂性大發,做出甚麼失格之事來……
牟彪眉頭一皺,
“下藥之人這是何意?”
這樣的藥混在酒裡給人吃了,就是想讓人在太子的婚宴上發發酒瘋罷了,雖說是鬨得個君前失儀,但殺頭的大罪是犯不上的,至多……至多也就惡心惡心太子罷了!
對了……惡心太子?
難道下藥之人的目地是為了搗亂太子爺的大婚?
牟彪抬頭瞧向聶十三,聶十三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嘿嘿一笑道,
“那麼多壇酒,若是好些人都吃了,再或是……太子爺也吃了……”
大婚之上新郎倌兒發起酒瘋來,那可真是大大的惡心人了!
聶十三想了想又補充道,
“這不是毒,送入了宮中是查不出來的,老夫在醫道之上浸淫多年,若不是今日事先知曉這批酒被動了手腳,才留意察看,說不得也會被糊弄過去,即便是嘗出裡頭下了藥,也隻會當是商家為了增加酒勁兒,特意添加的輔材……”
這廂負手在酒窖裡走了一圈,一麵走一麵沉思道,
“這藥顯是有高手配過的,下的不輕不重,酒量大的人不會出事,酒量淺的人立時就會中招,屆時大家都吃了,有些人沒事,有些人有事,那也是斷斷不會疑心到酒上來的,隻會覺得是吃酒之人不勝酒力……”
又想了想道,
“不過若是那菜肴之中有蝦蟹參鱉之類的發物,兩者一相加,那藥性加倍,便會越發鬨得凶了!”
即是國宴哪裡會沒有這些東西,又不算肉類,那些蔥薑蒜之類的東西也算發物,屆時太子大婚之上,百官齊坐廟堂,舉懷同慶太子新婚之時,百個人裡頭出那麼十來個發酒瘋的,這場麵……
想一想都讓人覺得下藥之人用心實在險惡!
這是存了心不想讓太子好好當新郎倌兒啊!
牟彪沉下了臉,
“幸得還有兩日被我們發覺了,我現在就回去稟報給大人,立時進宮徹查……”
當下再不多說,急急奔回了北鎮撫司將此事一報,牟斌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想了想起身道,
“走,我們進宮!”
這廂進宮卻是先去見了弘治帝,弘治帝聞言果然大怒,
“是甚麼人膽大包天,敢壞太子大婚?”
牟斌應道,
“啟稟陛下,此事微臣還需時日徹查,還請陛下許臣先全麵清查宮中內庫……”
再不查,太子的大婚出了紕漏,那還不知多少人人頭落地呢!
弘治帝點頭,
“你去!”
當下草擬了一道聖旨,牟斌這廂領著兒子和一乾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手拿著陛下的聖旨,氣勢洶洶的闖入了宮中內庫,有了皇帝的聖旨,宮裡的大小太監們雖說不滿,又知事關太子大婚,那是沒一個敢露頭吱聲的,眼睜睜看著錦衣衛將內庫之中太子爺大婚所用的一應器皿物件,食物酒水一類的東西全數搬出來一樣樣的看了個清楚仔細又明白。
這時間緊急,為了不誤良辰吉日,那是白天黑夜,錦衣衛輪班兒轉,連著打熬了兩日。
萬幸旁的東西沒有出事,除了查出禦膳房中要用的蝦蟹被人喂了藥之外,便是那些送入宮的五糧釀了,二百一十二壇酒中,有八十壇被人調包,裡頭都摻了藥!
錦衣衛還特意尋了一條宮中的狗來試了藥,那隻狗被強灌入了酒之後,初時萎靡不動,之後便開始興奮的原地轉圈兒,吠叫個不停,再將那喂了藥的蟹肉灌進嘴裡之後,狗越發興奮起來,原地轉圈兒不說,還使勁兒用爪子刨地,生生刨了半個時辰,將自己前爪之上的手指甲都刨掉了,才肯停下,藥性一過,立時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足足躺了半日才恢複了神智。
牟斌將查到的情形,與那狗試藥的整個過程全數上報給了弘治帝,弘治帝陰沉著一張臉,冷冷道,
“牟斌……查,給朕查下去,必要一查到底!”
“是!”
於是錦衣衛現下是忙得四腳朝天了,太子爺大婚的人手那是一個也不能挪動,剩下的人牟斌全數交給了兒子,讓他徹查此案,
“務必儘快查清!”
牟斌知曉弘治帝的性子,他即是說要一查到底,那下頭辦事的人必要從嚴從快,半點兒不能延誤,若是拖得久了,皇帝性子起來,那是連錦衣衛都要跟著遭殃的!
錦衣衛即是下了死心要查,雖說不是輕而易舉,但也算不得太難,那易家叔侄的死如今看來,多半就是被人殺人滅口了,看來是有人花銀子利用易家叔侄在酒坊之中下了藥,之後再將人給殺了,原是想把死屍運出城的,卻是沒想到遇上撞車之事,把這事兒給漏了出來。
話說前頭錦衣衛本就是分兩頭進行,牟斌領著人進了宮去查時,外頭的人就去查了那掮客拱述之人,一家酒樓的掌櫃,一位皇子府的管事,一家酒坊的東家還有便是一位嗜酒如命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