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就以一個時辰為限吧!”
這廂自有那身邊人將鋪了軟墊的龍椅搬來,皇帝往當中一坐,就看著兒子們紛紛放飛獵鷹,靜等著獵物歸來。
這樣的遊戲實則也沒有取巧之中,就看這些皇子們的眼光,挑選的獵鷹能否快速的捕回獵物來,眾人就那麼等著。
不多時,在眾人的矚目之中,一隻獵鷹在半空之中尖嘯一聲,翅膀撲棱間帶著勁風,飛撲了下來,第一隻獵鷹回到鷹奴手中,卻是三皇子的,三皇子見狀大喜,回頭衝皇帝道,
“父皇,兒臣是頭一個……”
弘治微笑點頭,看著那鷹奴取了獵鷹爪下的一隻野兔放到自己腳前,
“給老三記一筆……”
“是!”
一旁自有小太監記數,不多時其餘皇子的獵鷹紛紛回來了,有的抓了飛鳥,有的抓了長蛇,有的卻是空爪而歸,沒有獵物,有獵物回來引得眾人麵露喜色,有那沒得著獵物的,便出言喝罵,一時之間這晾鷹台上熱鬨無比,這些身份尊貴的天潢貴胄同那外頭的市井小民也無甚差彆,得意便高聲歡笑,失意時便皺眉毛搖頭……
如此這般鬨了一陣子,弘治帝腳前的獵物越堆越多,身旁的小太監一一記數,眼看著時辰到了,有人取了鑼輕輕一敲,眾人便不再放飛獵鷹,隻是等著獵鷹全數歸來之後,便齊齊圍攏在弘治帝麵前,
“記數如何呀?”
弘治帝問小太監,小太監看了一眼手裡的記數,低頭應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六隻,二皇子七隻,三皇子六隻,四皇子八隻……”
三皇子前頭還笑著聽,待聽自己比不過二哥與四弟時那臉色便沉了下來,看了自己那一堆獵物一眼道,
“父皇,我這裡頭有野兔有山狐都是個頭大的,八弟與二哥那裡頭有飛鳥,野鴨卻是個頭小的,隻以數量計,甚是不公平!”
弘治帝想了想道,
“說的倒也是,那依燔兒之意呢?”
三皇子道,
“不如讓他們取了秤來稱斤論兩如何,如此才算得公平!”
弘治帝點頭,
“好,依你!”
當下自有人去取了秤來,用繩子綁了稱重,稱下來竟是太子殿下的六隻占了頭名,三皇子看著太子殿下那一堆獵物裡那條近十斤重的肥大河魚,不由暗罵,
“怎得沒想到這水貨最是占秤,倒是便宜了他!”
這廂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太子見了微微一笑,衝著弘治帝躬身道,
“父皇,那莘樂宮甚大,兒臣住著也是太過寂寥,兒臣想叫了兄弟們都去住,在那裡飲酒設宴,大家快活快活!”
弘治帝聞言大笑,
“好好好……這才是一國儲君的氣度!”
當下大手一揮,
“都去都去,朕也去吃一杯酒如何?”
太子忙跪下應道,
“兒臣等求之不得!”
當下皇帝移駕莘樂宮,牟彪等人護在左右,眾人的獵物由小太監們先快馬送了過去。
當晚皇帝與兒子們在莘樂宮裡歌舞設宴,大殿裡燈火輝煌,酒香彌盈,身形苗條,容貌豔麗的宮娥們來回走動著,衣袂飄飄間儘是香風陣陣,大殿裡全是人間繁華,大殿外頭卻是夜風淒冷,牟彪與眾人輪值護衛在宮殿外頭。
宴會直到二更,皇帝先回了歸元宮,剩下的皇子們見皇帝不在,又都是有了六七分的醉意,倒越發放肆起來,有那隨手摟著宮娥調笑戲嬉的,也有那相互尋著鬥酒的,也有那不勝酒力伏在桌上睡的,還有人叫叫嚷嚷發著酒瘋的,三皇子此時卻是越喝越精神,一雙眼神采奕奕,提著酒壺四處尋人喝酒,
“三哥,三哥,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實在是不成了!”
六皇子與七皇子坐在一處,正自覺著頭昏腦脹,想要退席呢,見著他來,立時便雙手一拱作求饒狀,三皇子聞言一臉的鄙夷,
“老六、老七,你們也忒沒勁兒了,三哥都到跟前了,你們怎得也要喝一杯!”
說罷提壺倒酒,不由分說捏著兩個弟弟的鼻子給灌了下去,老六還好些,老七被他灌的急了,立時一陣咳嗽,酒從鼻子裡嗆出來了,七皇子身邊的小太監見狀忙上去扶,
“哎呦,三皇子殿下,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們家殿下是真不能喝了!”
三皇子一瞪眼,抬腳將那小太監踹得翻了兩個跟頭,
“甚麼東西,敢攔本宮,來人啊……把這奴婢拖下去打二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