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哼道,
“放心,死不了……爹會把他送到城外養傷,之後會寫信回南邊,讓家裡人把他接回去!”
四蓮點頭,
“如此甚好!”
牟彪見小妻子一臉認真問起彆的男人,心裡立時不爽快了,不滿道,
“你管他死活……”
說著話人就往她大腿上一躺,
“我今兒吃酒吃多了,頭疼……快給我揉揉……”
這廂一麵享受妻子溫柔的按摩,一麵哼哼唧唧,
“嗯……就是這兒……輕些……輕了……再重些……上麵一點兒……下麵一點兒……”
說的多了,知曉他是尋著機會撒嬌呢,惹得四蓮推他道,
“一身的酒味兒,快去洗洗……”
牟彪依言起身卻是一扭身,將人撲倒在榻上,
“我就不洗……就不洗……”
說罷,跟條大狗似的把腦袋在她胸前拱了拱,口鼻便衝著四蓮的領口去了,他在外頭應酬一日,滿嘴酒氣,一臉的油光全蹭到了四蓮的胸口上,
“啊……”
四蓮尖叫一聲,氣的直推他,隻牟彪如何是她能推動的,卻是人給死死壓在下麵,二人打打鬨鬨間,四蓮生生被他蹭了滿脖子滿臉油,氣得她連連捶打牟彪,在牟彪的大笑聲中被她扛進了淨房之中……
牟家大小姐出嫁之後,牟府之中又要送走大兒子牟溫,牟溫得了南邊小縣的差事,原本早就應當啟程的,隻是因著家裡接連的婚事才耽誤了行程,不過好在家裡有個做錦衣衛指揮使的爹,吏部那頭怎得也要賣個麵子,不會催著他上任,眼看著府裡的事兒告一段落了,這便預備動身了。
說起牟溫外放的事兒,劉氏也是對丈夫心懷不滿,自家的兒子自家疼,她悉心栽培兩個兒子,可不是讓他們離自己遠遠地,在外頭去受苦,有老爺在,讓兩個兒子就在京城做官,眼皮子底下守著,看著他們生兒育女豈不是儘享天倫,卻是沒想到老爺這般狠心,半點兒不體貼自己的心思,生生把兒子趕到南邊去做官。
那南邊再怎麼好,也沒有在爹娘膝下好!
牟斌對劉氏這點怨念極是嗤之以鼻,
“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如今他們都成了家,就當出去闖一闖,想當年我不也是赤手空拳打天下……”
劉氏卻不是那沒見識的女子,不會被他幾句唬住,當下應道,
“即是都要兒子赤手空拳打天下,那怎麼還有子承父業的話,要是父輩個個都讓兒孫自己打天下,那你打這天下給誰?”
給你那最寵愛的小兒子麼?
牟斌被妻子頂的無話可說,半晌才說出實話,
“我前頭不是同你說過了麼,如今朝局有變,讓孩子們出去是為了他們好……”
劉氏便問,
“老爺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妾身聽得糊糊塗塗,你倒是說個明白呀!”
牟斌歎了一口氣道,
“太子爺如今大已經參政,隻是這位好似並不想按部就班的來……”
劉氏聞言一驚
“太子爺想做甚麼?”
牟斌看了她一眼道,
“我也想知曉他想做甚麼!”
劉氏沉默半晌,腦中卻是轉的飛快,
今兒這回丈夫的話已是說的明白了,丈夫不同旁的官兒,他是皇帝近臣,若是太子爺當真有個甚麼心思,朝堂上的局勢一變,最易受牽連的就是近臣了,丈夫把孩子們送出去,這也是為了一防萬一,想到這處劉氏心驚問道,
“老爺,若是有個甚麼,您……”
牟斌苦笑一聲道,
“你心裡明白就好!”
總歸是原配的夫妻,牟斌心中雖是最寵邵氏,但劉氏予他便如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般,朝堂上的事兒,除了小兒子,他便隻同劉氏漏了幾分。
劉氏變了臉,良久問道,
“那若是風頭過去,需得要孩子們回來!”
牟斌點頭,
“讓他們出去曆練曆練,在地方上多辦幾件為國為民的大事,自然會回京城來的……”
到時候他們根基牢固,即便是不靠著自己,他們也能立穩腳根!
牟斌雖說心裡偏著小兒子,可對其餘幾個兒子一樣是放在心上的,他這也算是為兩個嫡子煞費苦心了。
劉氏總算明白了丈夫的苦心,於是一心一意安排兒子遠行的諸事,大兒子是即刻要走,二兒子卻是要等兩年科舉之後,再行決定。
男人們差事如何安排,劉氏不去管,隻這後宅裡的事兒,她卻是要另做打算了,原本她是打算著大兒子成親,便手把手帶著大兒媳婦打理後宅,以後自己便可以交出權去,安安心心的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