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心中暗道,
“娘喲!這事兒就是我挑的,讓我去求情,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當下搖頭,
“娘,老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我……可沒法子!”
邵家老娘又問,
“你……你可是這府裡最受寵的姨娘呀……你……你不成……八爺……八爺總不能看著他外家就這麼敗了吧!”
五姨娘一翻白眼,
“您可彆想著八爺了,八爺出去辦公差了,沒有個半年八個月的,是不會回來的!”
邵家老娘終於是死心了,坐在那處呆了呆,突然放開聲音哭了起來,
“嗚嗚嗚……”
這回她可是真哭了,她過慣了富貴奢靡的日子,如今要讓他們把家產退回去,豈不是跟生生割肉一般,那會疼死人的!
隻邵家老娘再是哭鬨,五姨娘就是不理,她雖沒甚麼主意,但卻認定了一點,那就是緊緊抱住牟斌的大腿,牟斌讓她做甚麼就做甚麼,隻有牟斌好了,自己就會好,若是牟斌不好,自己連同娘家人都沒好果子吃!
五姨娘想的明白,因而雖說是被她娘哭得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發酸,卻是咬緊了牙關死不鬆口,那邵家老娘見自家閨女鐵石心腸,半點兒不為所動,不由哭得更傷心了,隻再傷心又怎麼樣?
這裡是牟府,又不是邵府,哭了一場被丫頭們扶了出去,坐上馬車又回去邵府了,邵府裡眾人聞聽得老娘帶回來的噩耗,那也是個個變色。
他們也是不死心,第二日由邵家老父帶著兩個兒子又去北鎮撫司衙門求見牟斌,牟斌看在小兒子的麵上見了他們一麵,邵家父子雖說將女兒賣進了牟府,可上下尊卑,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也就隻是在牟彪成婚那一日見過一回牟斌,如今在這威名遠播的北鎮撫司衙門裡見著了大名鼎鼎的指揮使大人,三人坐在那樸素甚至有些顯破敗的大堂之上,見著牆上掛著的刀劍,門前腆胸挺肚,麵相凶惡的護衛,再懾於牟斌那不怒自威的氣派,三個如那冬日裡寒風裡的鵪鶉一般,縮著腦袋都不敢正經抬頭說話。
牟斌早知他們必是會如此,倒也沒有多說,隻是告誡他們自己吩咐下去的事兒,半點不能打折,一月之內必是要辦好,三人剛哭喪著臉要叫一叫苦,牟斌便招手叫了一名管事進來,指著他道,
“此乃是我親信之人,你們若是一時尋不著精明能乾的算賬先生,可讓他陪你們回去,仔細盤算一番……”
三人聞言臉色一變,再不敢廢話,忙起身告辭出來,行走時急匆匆如後頭有鬼追著趕一般,生怕走慢了一步便被那管事的纏上了,牟斌負手立在那處,看著他們倉皇的背影,微微一笑,轉頭吩咐道,
“你盯著他們些!”
“是!”
邵家無奈隻是清點家產,照著牟彪的吩咐將前頭侵占彆人的良田與鋪子都給退了回去,又有那種轉了幾道手,田產已經拿不回來的,便折了現,用銀子給彆人補償了。
這一番緊趕慢趕終於趕在了牟斌給的一月期限之前,把該還的都還了,隻此一次,邵家退了差不多七成的家產出去,那真正是元氣大傷,便是現下住的大宅子也給賣了,一家老小住進了外城的一處小宅子裡,小宅子太小住不下這麼多人,便打發了一半仆從,又姐妹兄弟擠了擠這才住下了,這樣的宅子,自然就彆想有那前後都種滿了花卉的漂亮院子和可以劃小船的湖了。
邵家人久富複貧,一時天上一時地下,自然是受不了,家裡是女人哭男人罵,很是鬨騰了一番,到後頭一家人關起門來商量時,說起這事兒邵姨娘的大哥道,
“依我瞧著這事兒,還是出在妹妹身上……”
他見眾人都瞧向自己,接著道,
“你們想想,我們家做這些事兒,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為何以前大人不發話,偏偏這時發話了?”
說罷目光掃過眾人接著,
“我瞧著……妹妹畢竟年紀大了,她人老珠黃美貌不在,在大人麵前不得寵了,有些事兒……大人便不肯為我們遮掩了……”
邵家老頭子便問,
“那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不等兒子回話,卻是先想出一個主意來,
“要不……我們再送一個進牟府去?”
說罷目光便在自家那幾個沒出嫁的孫女身上掃過,幾個孫女兒被他目光掃到,卻是個個麵露羞澀,竟是沒一個反對的,邵家大哥見這情形,苦笑一聲,
“爹,你想甚麼呢?”
他爹年老糊塗了,他可不糊塗,這些年在外頭也是見識過不少的世麵,自家妹子那姿色說實在話,也就是個五六分,她這是走了大運讓大人瞧進了眼裡,一寵就是這麼多年,自家的這些個小輩兒裡的女兒,要說姿色還真沒一個能越過她們姑姑去的。
再說了這姑姑做小妾,侄女也給同一個男人做小妾,雖說這京城富貴人家的後宅裡齷齪事兒不少,可這樣姑侄同侍一夫的事兒,還真少有,說出去實在丟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