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向忠笑道,
“小人倒是想把他往這兒送,隻這小子是家裡的獨苗,要是有個閃失,他娘老子怕是要尋小的拚命!”
頓了頓又道,
“聽說這幾日那邊越發不安份了?”
那劉小旗哼了一聲點頭道,
“可不是麼,昨兒挑了一個,今兒一早又抓了一個,正在審呢!”
“聽說是那邊大旱,牛羊死了不少,這是想打過來了?”
劉小旗點頭,恨恨罵道,
“娘的!他們沒吃食就來搶我們,老子們沒吃的去搶誰?”
胡向忠陪笑沒有說話,那小旗似是一肚子的怨氣,說到這處便刹不住了,又罵道,
“老子們已經六個月沒有發糧餉了,再這樣下去……那邊的人過來,老子就開關放人,大家都彆想活了!”
胡向忠聞言一驚,連連擺手道,
“劉兄,劉兄,、這些話可是不要胡說,若是讓人聽到了!”
那劉小旗聽了卻是一翻白眼,
“怕甚麼,這天門關裡誰不是有這念頭,老子當兵賣命就是為了吃餉,沒糧餉吃,還打甚麼仗!”
……
胡向忠仗著與關中諸人相熟,東拉西扯,尋著借口帶著朱厚照與牟彪在關中溜達了大半日,眼看著時辰不早了才下山,待得回到院中,朱厚照說起所見所聞之事卻是麵有忿忿,
“六月不發軍餉,我大慶軍事竟是頹靡至此了,銀子呢……兵部年年哭窮,年年要銀子,銀子撥給他們了,現下要打仗了,官兵們竟是連著數月沒餉銀,待得外敵來犯,這邊塞還能守麼?”
牟彪與眾人都是低頭不語,這種事兒自然輪不到他們插嘴,他們隻管著能將他平平安安帶出來,再平平安安帶回京城便是了!
如此眾人又在四海鎮呆了一日,便離開轉回了永寧,永寧城中劉東家早已是等得心急火燎,若是太子爺再不回來,他便要扔下這一攤事兒,帶著人去找了!
“太子爺,您可回來了!”
客棧的房間裡,劉瑾跪在朱厚照麵前伸手就要去抱大腿,
“太子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您若是再不回來,奴婢……奴婢……奴婢……”
他一句話沒說完,眼淚鼻涕就流了滿臉,朱厚照看著他笑道,
“好啦!劉伴伴,你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麼?”
劉瑾哭道,
“太子爺,您以後可彆這樣以身犯險了,您這一走,奴婢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寢,您若是再不回來,奴婢……奴婢這條小命兒就快沒了!”
朱厚照哈哈一笑,
“好了,好了,本宮這不是回來了麼,劉伴伴你不要哭了,快給我們弄些東西吃了,大家好歇息!”
劉瑾忙就著去了,眾人回到客棧休整,令牟彪有些奇怪的卻是那前頭被人半路搶劫的女支班子卻是還在這客棧之中並沒有離去,牟彪叫人來詢問,下頭人應道,
“那老鴇子一時沒尋著合適的地兒開張,便索性在後院住著,把客棧後門打開了做生意……”
牟彪眉頭一皺,
“這客棧老板的願意?”
下頭人笑了笑回道,
“這客棧老板的生意做的雜,給錢就成,那老鴇子答應一位客人給那掌櫃的抽一成的銀子,掌櫃的便答應了!”
牟彪聞言搖頭失笑,便沒有再理會,如此休整了幾日,牟彪便計劃著離開永寧先回延慶之後轉而去保安,再往山西而去,這廂請示朱厚照,朱厚照連連點頭,
“一切嘯林安排就是!”
卻是隔了一日又有些吞吞吐吐的問牟彪,
“那個……我們路上可能帶上些人……”
見牟彪詫異看向自己,清咳了一聲,
“那個……昨日這客棧中的那位媽媽過來請托了劉東家,說是生意不好做,還是想往南邊去,便想跟著我們一路到延慶……”
他見牟彪眉頭一皺,忙又道,
“隻到延慶,待到了延慶就與我們分開,之後各走各路,互不相乾了!”
牟彪有些猶豫,
“公子爺,路上帶著婦孺女子多有不便……”
牟彪聞聽那一幫女子要隨行,腦子裡立時浮現出那名叫做英兒的女子,他雖不是常年混跡青樓楚館之人,但眼力卻是半點不差的,那叫英兒的女子身上沒有風塵味兒,反倒是江湖味兒重些。
有些蹊蹺!
朱厚照忙道,
“也沒甚麼不便的,她們也是常年在外頭行走之人,知曉江湖規矩,不會添亂的!”
說罷又補了一句,
“我已是讓劉東家答應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