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人領命自去,四蓮見這事兒一時半時也沒個結果,自然不好再呆在這處了,忙起身向牟斌告辭,牟彪點頭微笑看著她退了出去,眯了眯眼,
“老八這小子的眼光當真是不錯!”
這老八媳婦心細如發,又沉著冷靜,還挺敏銳,若是個男兒身,入我北鎮撫司衙門倒是個破案的好手!
錦衣衛出手果然不凡,待到當日晚上,便有人送了信回來,是有人在三柳胡同見過五蓮和六蓮,四蓮聞言眉頭一皺,
“她們定是去了那處的……可為何那送信的夥夫沒有見著她們呢?”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兩個妹妹在三柳胡同被人給虜了!
想到這處四蓮的眉頭一跳,若是當真遇上了那些個人牙子,或是拐子幫,這幾日的時間都夠他們將人給弄出北直隸了!
一想到兩個妹妹如今說不得會被人弄進……弄進那種地方去,四蓮便是喘不過氣來,胸口處一陣陣的發緊,
“彆慌!彆慌!”
她起身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兒,深深吸了幾口氣,告誡著自己,總算是緩緩冷靜下來了。
“前頭京城裡的拐子幫讓錦衣衛重創過一回,他們沒這麼快回複元氣,即便是還在做那買賣人口的事兒,他們也不會在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做,更不用說……五蓮和六蓮可是與牟家沾著姻親呢!”
拐子幫這是要多不開眼,才來撩牟斌的虎須,這是嫌前頭沒被人剿絕麼?
且五蓮和六蓮都是大姑娘了,她們又不是小孩子,當真遇上了歹人不會叫喊麼?
三柳胡同那處,跟楊花胡同一樣,整個胡同都住著不少人,但凡她們能叫上一聲,就不被會那麼容易虜走!
她們可是京城裡長大的姑娘,心眼靈著呢!
四蓮又在屋子裡轉起了圈兒來,
“到底是誰把她們帶走了呢!”
四蓮想了想又叫了汪媽媽進來,
“媽媽,雖說有公爹派了人手,可我總歸是不放心,勞煩您今兒晚上再跑一趟,在外頭盯著那小子……”
如今毫無頭緒,隻盧得寶是一個可疑的,怎得也要盯牢了這人!
汪媽媽點頭,
“便是少夫人不提,老奴也要去瞧瞧……”
想了想道,
“老奴今兒潛進賭坊裡頭瞧瞧……”
四蓮有些擔心,
“京城的賭坊之中藏龍臥虎,我聽嘯林說過,那些江湖人士最喜藏身青樓的賭坊了,媽媽你進去,切切小心些,彆被人發現了!”
就是因著京城的水深,魚龍混雜,因而這賭坊的幕後東家都會花大價錢請一些江湖高人來鎮場子,不過這類人多是隱身在暗處,隻有盧得寶這一類生得一臉橫肉,樣貌唬人的打手在外頭走動。
汪媽媽笑道,
“少夫人放心,這可不是老奴吹牛放屁,想當初老奴那死鬼丈夫藏身進了南鎮撫司都沒被發現,老奴這本事雖不敢說勝他多少,但也能同他平分秋色的,一個小小的賭坊自然不在話下!”
四蓮想起前事,倒是放了心,
“如此便有勞媽媽了!”
是夜,汪媽媽離開,四蓮睡在床上,又是輾轉反側的一夜,這廂等到了五更天,汪媽媽回來了,
“少夫人……”
汪媽媽在外頭一說話,四蓮便醒了,翻身起來,
“媽媽進來說話!”
汪媽媽撩了簾子進來,見四蓮披散著頭發出來,便道,
“少夫人,這事兒我瞧著有些眉目了!”
“是嗎?”
四蓮大喜,轉身取了床邊的油燈,端到桌邊放下,示意汪媽媽坐下,
“媽媽且細說一說……”
汪媽媽坐下說道,
“老奴今兒去賭坊,見著了錦衣衛的人,他們扮成賭客去了四個……”
四蓮點頭,
“媽媽如何瞧出是錦衣衛的人?”
汪媽媽笑道,
“老奴雖說不怎麼在江湖上走動,不過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麵,這白道上的人不管怎麼裝扮,可身上那股子官味兒,跟一雙眼就不同一般人,老奴一眼便能瞧出來……”
四蓮聞言擔心道,
“那會不會打草驚蛇?”
讓盧得寶那小子瞧出來怎辦?
汪媽媽擺手道,
“少夫人放心,他們扮得極像,也隻有媽媽我這種老江湖能瞧出來,換成盧得寶那小子,便是把眼瞧瞎了,他都瞧不出來的!”
那小子就是個酒囊飯袋,唯一唬人的就是那身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