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撥人尋到了那蔣矬子,給了不少銀子,讓他招兵買馬,待我們到了這處就在半路劫道,趁著局麵混亂時黑衣人再出手……”
頓了頓又道,
“一撥是本就藏身在商隊之中,就等著我們來,隻要我們一到,便想法子接近我們,再尋機下手……”
朱厚照眉頭一挑,
“他們怎會知曉我們行蹤?”
牟彪應道,
“看來是我們離京之後,便一直有派人追蹤!”
他們人多,目標大,但凡派出一兩個追蹤好手便能尋著他們的蹤跡,朱厚照連連冷笑,
“是不是老二和老三的人?”
牟彪應道,
“這些人都是下頭的嘍羅,真正主使之人沒有現身……”
朱厚照哼了一聲,
“不是他們還有誰,本宮若是死了,誰受益最大,誰就有嫌疑!”
這事涉皇家秘辛,他們這些做臣下的自然不好多話,牟彪垂頭不語,靜等著他吩咐。
朱厚照沉思片刻,咬牙切齒麵現狠色道,
“把這些人送到宣府去,讓宣府當地的官員派人押送回京,他們想殺本宮,本宮也沒道理,被人打了不還手,把人送給父皇瞧瞧,看看他寵的兩個好兒子是如何手足相殘的!”
牟彪稍一猶豫,
“是!”
太子爺這是打算不給皇家留臉麵,把兄弟鬩牆的事兒攤給眾朝臣看了!
太子爺您這樣做,不怕打自家老子的臉麼?
他想歸這樣想,麵上卻沒有現出來,口中應了一聲,
“是!”
牟彪這頭忙著與人生死相搏,那頭四蓮去了前院,
“公爹,您召媳婦來,可是有事?”
牟斌正負手在屋中踱著步,見她來了點頭,
“你坐!”
下頭自有小廝上了茶,待得下人退下,牟斌才問四蓮,
“今兒你救的那婦人,可就是你那日在賭坊附近所見之人?”
四蓮點頭,便將今兒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眉頭一皺接著道,
“媳婦前頭見那劉娘子時,她並沒有滿臉的膿瘡,這才隔了多久,便成了那樣子,想來其中必是有隱情,媳婦原是想將她帶到北鎮撫司,由公爹的人處置的,卻是沒想到半路之上遇到了劫殺,那幫人看來組織有素,出手狠辣,媳婦猜……應當是有幫有派的!”
劉娘子這個樣子多半是與那邱氏有關,而那邱氏背後的案子連公爹都不敢去查,她當時靈機一動,便索性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把劉娘子帶走了。
牟斌點頭,坐到了上座,
“那劉娘子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帶走後,我手下的人緊跟著便到了五城兵馬司……”
說到這處牟斌回頭看了四蓮一眼
“我的人就在五城兵馬司的大牢裡審的她,問話她不肯應,隻口口聲聲要見你……”
牟斌倒是猜出了兒媳的用意,於是錦衣衛的人帶著聶十三悄然入了五城兵馬司,聶十三一見那劉娘子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把脈之後神色凝重的告訴劉娘子,
“你身上的病症已是入了骨髓,若是不想法子拔除骨頭裡的毒,不出三日便是殞命的下場……”
劉娘子顯是早知自己結局,聞言一聲苦笑,
“老先生,民婦自知必死,這才冒險逃出來見牟府的少夫人,還請老先生可憐民婦命在旦夕,想法子通知她一聲,就說是民婦有話要同她講……”
聶十三聞言眉頭一皺,
“你有何話也可同老朽講,老朽如今在北鎮撫司任職,你若是有冤情,老朽必會想法子助你的!”
“冤情……哼!”
劉娘子一聲慘笑,
“我等升鬥小民是有天大的冤情,可……北鎮撫司敢管麼!”
說罷將那張爛得不成樣子的臉轉到一旁,
“民婦如今也不想伸冤報仇,隻有幾句話交待給少夫人,再請她念在往日那點子香火情上,為我辦了後事,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還她……”
頓了頓道,
“若是八少夫人不來,那便讓我在此自生自滅,屍體扔到亂葬崗上吧!”
聶十三聞言有些拿不定主意,隨他而來的錦衣衛將他請到一旁問道,
“聶先生,不如我們將她抬回北鎮撫司衙門去?”
聶十三一瞪眼道,
“你蠢啊,若是能提到北鎮撫司去,大人又何必讓我們在此處問她,還讓你們帶了老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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