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處,他伸手進袖兜裡摸出一塊糕來,這是他趕路時吃剩後,隨手揣上的,現下已經乾硬了,不過那郝蓮兒不嫌棄,接過來就給牟彪磕頭,
“多謝大爺!”
牟彪笑著伸手扯了扯她蓬亂的頭發,
“去吧!”
郝蓮兒連滾帶爬的回去,那一家人見了她手裡的糕糕,都爬起來衝著這邊磕頭,牟彪看了一眼跪在麵前的郝廣賢,淡淡道,
“回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等著半夜跟我們進城……”
頓了頓道,
“不許走漏了風聲,若是讓旁人知曉了,你們就留在這裡吧!”
郝廣賢是萬萬沒想到平空掉下來一個貴人,能帶他們一家脫離苦海,他是千恩萬謝連連磕頭直到牟彪不耐煩趕人了,這才爬回去悄悄告訴家人,郝家人聞言那是喜得抱在一處低聲哭泣,若不是郝廣賢攔著,他們都要過來給牟彪磕頭的。
朱厚照見狀好奇問道,
“嘯林為何要救那一家子?”
他瞧著這郝家與這城外一眾災民並無二致,也無甚特異之處啊?
牟彪一笑,眸光柔和的瞧向北邊,
“沒甚麼,隻是一時興起吧……”
他想四蓮了,這一路奔波,也沒法子寫信,更收不到四蓮的信,也不知她在家中可是安好?
朱厚照觀他神色,又仔細打量了小丫頭幾眼,笑道,
“你還彆說,我還真瞧出些端倪了,這小丫頭……是不是有些似嘯林的夫人啊?”
太子在牟彪的喜宴上是見過一回賈四蓮的,太子爺有心籠絡人,自然也是打聽過牟彪這新婚妻子的來曆,當時還暗暗感慨,
“這滿京城的名媛貴女,也不知嘯林怎得瞧上她了!”
不過做主子的都忌諱臣下勢大,朱厚照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年彪聞言微微一笑,倒也不諱言,
“賤內性子比她堅強許多,她是即能乾又聰明的!
朱厚照啞然失笑,
“你那夫人就當真那麼好?”
老朱家自太祖時有家規,為防外戚做大,太子妃又或是皇後的出身都不會很高,朱厚照的妻子夏氏出身也不高,夏氏樣貌倒也端莊秀麗,不過卻是個木頭人一般,呆呆傻傻的,問一句回一句,好生無趣,朱厚照並不喜她。
因而對牟彪會對出身貧寒的妻子鐘情一片,十分的好奇又詫異!
牟彪傲然點頭,
“那是當然!”
朱厚照搖頭失笑,二人都沒發現,一旁垂著頭安靜聽話的英兒,麵上有異色一閃而沒。
他們在這處等到了天黑,災民們本就餓的有氣無力,天一黑那小冷風一吹,更是就地躺倒,一個緊挨著一個抱團緊暖,朱厚照見狀心憂道,
“此時已近深秋,再等上一陣子,冬日來臨這些人怕是不會餓死也會被凍死了!”
更有可能是這些人根本等不到凍死,已經餓死在這開封城外了!
天黑之後,錦衣衛的好手便尋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登上了城樓,城樓上的守兵見有人上來那是嚇了一大跳,忙持槍拿劍的衝了上去,將人圍住,
“甚麼人?”
有人大喝一聲,錦衣衛的人將手中的腰牌一亮,守兵借著城樓上的火光一看,立時都住了手,
“吾乃錦衣衛小旗杜超,這城門的守官在何處,快叫他速速來見我!”
當下有人自去報給上頭,不多時守門的官兒過來,再隔了一柱香的功夫,杜超便回來報給牟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