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個座兒”
那快船上還留了兩個搖船的漢子,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當下老老實實搬來一把太師椅給這位小爺坐下,牟彪大馬金刀的坐下,低頭看了看腳下踩著的小子問道,
“你是哪兒來的愣頭青,敢帶著人來追小爺,你滿京城打聽打聽,小爺的船你都敢追,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那被踩在腳下的小子,哭喪著臉道,
“老子也是剛進京,誰他娘知曉你是哪路的邪神!”
牟彪挑了挑眉頭,
“怪不得了……這地皮子都沒踏熱,你就敢張狂了,你小子……膽兒不小啊!”
那小子覺著甚是委屈,嚷道,
“我沒張狂,誰……誰讓你同那姓段的是一夥的,他睡了小爺的寵妾,小爺尋他麻煩有錯兒嗎,你……你橫插一杠子算甚麼事兒?”
牟彪聞言語來了興致,嘿嘿一笑道,
“說來聽聽,他怎麼給你戴綠帽兒的……”
說著上下打量這小子,嘖嘖道,
“要說相貌你是差他不少,又這身板兒瞧著跟雞崽兒似的,也難怪做了烏龜王八!”
腳下那小子聞言頓覺受了奇恥大辱,怒瞪著雙眼,不管不顧的掙紮起來,
“屁……小爺哪點兒輸他了,那姓段的小子就靠著一張嘴,才能哄了小爺的寵妾去……小爺……小爺在床上比他厲害多了!”
牟彪聽了直笑,用腳尖在他肚子上碾了碾,
“說來聽聽,讓爺也樂嗬樂嗬……”
原來這小子姓顧,在家裡排行老三,老家在河南是富商,去年家裡長兄科舉得了名次,又跟吏部的一位侍郎攀了親戚,便在京城買房置地,舉家搬到了京城,這是打算著大展拳腳,借著東風好再進一步,顧三比不得自家兄長,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平日眠花宿柳,跟京城裡的不少紈絝一般,就知曉花銀子。
有一回他在青樓裡認識了那姓段的,這姓段的生的英俊,能說會道,又出手闊綽,顧三隻當他同自己一樣是個二世祖,頓覺著二人臭味相投,相見恨晚,於是很快打得火熱,之後還將人請到自己的外宅裡吃酒,還叫了自家貌美的小妾出來待客。
結果,他當姓段的是兄弟,姓段的當他是王八,在他們家常來常往之後,就同自己那小妾勾搭上了,今兒二人相約遊湖,顧三帶了小妾出來,那姓段的竟膽大到當著自己的麵偷摸小妾的大腿,顧三雖說吃了酒,可還沒有醉,一眼瞧見那是勃然大怒,叫來人將姓段的按住,又問那小妾,那小妾一介女流,膽小怕事,一見這陣勢,當時就把二人早已勾搭成奸的事兒給竹筒倒豆子全說了,顧三知曉這姓段的時常趁著自己不在,偷溜去自己的外宅,睡自己的女人,隻覺得這是引狼入室,自家在自家的頭頂上種了一片青青草原,那叫一個氣啊!
於是當時就叫人將那姓段的扔進了湖裡,他要眼睜睜看著姓段的淹死凍死,結果沒想到斜刺裡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把人給救了不說,還打傷了他的人,這讓顧三公子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當下便回轉岸上,點齊了人馬又殺了回來,這是要尋牟彪晦氣,卻誰知這幫子手下如此不濟事,竟然全數被牟彪給撂倒了!
說到這處,這顧三那是又氣又惱又急又委屈,居然鼻子一抽,哭嚎了起來,
“小爺真他娘的倒大黴啦……被人戴了綠帽不說……還要受這般的委屈……還有沒有天理啊!有沒有王法啊啊啊啊啊……”
牟彪見他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小身板兒一抽一抽的,原本被人打斷好事兒的惱恨已經散去不少了,哈哈大笑著,放開了踩在他身上的腳,又衝湖裡那幫子被凍得麵色青白,四肢抽搐,快沉進湖水裡的一眾漢子招手道,
“都上來吧!”
眾人如蒙大赦,連忙往這船上遊來,牟彪卻是笑嘻嘻提了那顧三的領子道,
“早同你講了,我與那姓段的不認識,不過是見人落水順手救了一把罷了,如今……你信是不信?”
“我信!我信!”
顧三點頭如搗蒜,如何敢不信,再不信……自己隻怕也要被一腳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