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慕的那位小姐,乃是一位官家小姐,生的容貌傾城,身姿綽約,乃是父兄的掌中寶,身邊家丁、護院無數,他彆說是上前去一親芳澤了,那怕是多瞧上兩眼都有人來驅趕。
到此時間,這位深山裡出來的前朝餘孽已經是六十有五了,但因著駐顏有術,又或是天生異於常人的緣故,容貌看著與那十七八的年青人也是差不多的,這位遊曆江湖幾十載,因著雌雄同體的緣故,對女子從未動過心,他還以為是自己心如古井,波瀾不興呢,到如今才知曉,那是沒有遇上真命天女!
老道士絞儘腦汁想了許多法子,甚至還想法子在這家人家宅之中弄出些動靜來,然後謊稱風水不調,上門扮了高人為他們化解凶兆,在這家人家中住了十數日,卻隻可惜那位小姐養在深閨,竟是一直無緣再見。
直到三年後小姐出嫁,嫁了一位青年俊彥,如意的郎君,老道士見著小姐與人成雙成對,伉儷情深,不由是心如刀割,萬念俱灰,離開此地遠走,數載後回來,卻那知小姐與她那夫婿成親幾年之後,一直不得麟兒,三年前好不易誕下一女,之後身子受損再不能生育,於是她那夫婿便嫌棄起來,另結新歡,冷落了小姐,小姐鬱鬱成病,不久病亡,老道士大怒,深夜潛入人家中,一口氣連殺全家上下下八十餘口,末了還不解氣,將那小姐的夫婿和新歡,全數宰了!
話說那一家人雖說被屠了滿門,卻有那位嫡出的小姐因著不被父親所喜,生母又病重,就被接回了外祖家養著,卻是逃過了一劫,之後家中逢變,就在外祖家一直長到成年,再由舅舅們送出了嫁,待到老道士一百歲時,在江湖上已經是惡盈滿貫,仇家遍地。
這一年被仇家追殺,轉而又逃回了這傷心之地,偶然間見得一家的小姐生得與當年那小姐有七八分相似,仔細一打聽,居然是那位小姐之後,老道士見著她便恍如心上人再世投胎一般,立時老夫聊發少年狂,心頭的火燒得更加的旺了!
這時的他,再不似以前那般客氣了,當時就用那縮骨功法,將自己的喉結給縮了,麵容給變了,扮做了個小丫頭進入府邸之中做了小姐的貼身丫頭。
如此,他白日裡做丫頭,夜裡卻是做了采花大盜,用迷藥將小姐迷暈,行那不軌之事,一來二去,便是一年有餘,那小姐受他藥物所迷,白日裡迷迷糊糊,黑夜裡糊糊迷迷,隻覺著自己在夢中與一位英俊郎君恩愛纏綿,日夜顛倒,心智迷失,到後頭居然懷了身孕!
老道士大喜,他早年被師傅批過,說是命中無子,卻也不知是他練功有術,丹藥大成,還是那小姐祖上沒積陰德,遇上了這麼一個無恥惡魔!
小姐還未出閣不通人事,根本不知自己懷了身孕,隻是成日瞌睡,無精打采,可小姐的母親是過來人,見女兒這模樣立時心中生疑,暗中叫了大夫來把脈,大夫當時就診出小姐有兩個月的身孕,於是父母震驚,將小姐又打又罵逼問那奸夫是誰?
可憐的小姐,年輕輕正是豆蔻年華,每日養在深閨從不見外男,連男女之事都不通,如何說得出奸夫來?
父母見逼問無效,便要一碗藥打掉她腹中的胎兒,那老道士一百歲上得了這麼一個後代,如何肯依,當天晚上就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一府人上上下下全數屠儘,隻將小姐一人帶出了府去。
之後尋了一個地方囚禁起來,想要與那小姐過那逍遙日子,可那小姐性子剛烈,初時不知倒也罷了,知曉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對那老道士恨之入骨,如何肯依他,隻她一個弱女子也是反抗不得,終於在怨恨與痛苦之中折磨了八個月後,誕下一名女嬰,小姐便趁老道士不注意上吊自縊了!
老道士失了愛人,又氣又恨,隻他沒女子的能耐,沒法子養育女兒,便將她寄養在了一處姓樊的人家中,那樊姓一家人早年受過他恩惠,對這位老道士十分敬重,聽說是他百歲得女,那是連稱老神仙果然不愧陸地仙人,神功了得,老當益壯,可比當年渭水釣魚之薑太公也!
如此這般,樊家人將那孩子好生教養,那孩子自小就生的玉雪可愛,是個美人胚子,樊家人玩笑道,
“這樣的容貌,便是入宮做娘娘那也是綽綽有餘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道士聞言起了心思,先一步去了京城,卻是憑著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人脈,入了拐子幫,又在京城開了一家邱氏良醫,專賣膏藥、藥丸,自己變成女兒身,專在京城打探各類消息,又處心積慮尋得了前朝密道,打通到了如今的皇城下頭,再之後樊貴人十三歲了,宮中選宮女,將其選入宮中,老道士之後做的事,已經不用牟彪講了,四蓮已經知曉了……
四蓮聽罷那老道士的故事,不由連連歎氣,
“也不知那小姐前世是與他有甚麼孽緣,竟是被他糾纏三代,還被他兩次屠了滿門……”
牟彪哼了一聲道,
“你是不知曉,他屠人滿門倒是小事,我們不查不知曉,一查嚇一跳,原來他在江湖上百年間變換了好幾種身份,明麵上是那得道的高人,煉丹贈藥救人無數,背地裡卻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加入了拐子幫後,拐子幫的人為他輸送人口,而他則為拐子幫煉製各種迷藥,又或是男女助興之物,再或是令人發瘋癲狂,癡傻任人擺布的藥丸,當真是助紂為虐,惡行累累……”
說到這處牟彪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