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看了看桌上的沙漏,
“午時了!”
這都過去兩個時辰了,怎得汪媽媽還沒回來?
四蓮便開始擔心起來,
“以汪媽媽的身手,尋常的好手根本拿不住她,難道遇上了甚麼厲害人物?”
四蓮再也睡不著了,坐起來穿上衣裳,打發紅玉去叫管事的備飯,之後一麵心不在焉的小口喝著湯,一麵焦急的等著外頭的消息,待得她一碗湯都喝涼了,汪媽媽終於回來,
“少夫人!”
四蓮上下打量她,見汪媽媽鬢角見了汗,頭發有些淩亂,倒是沒有受傷,
“媽媽這是怎麼了?”
汪媽媽道,
“少夫人,這處宅子多半是呆不住了,老奴回來時見得這宅子外頭有人在轉悠……老奴去碼頭上便發現有人在盯著,連船都不敢雇,轉回來在宅子外頭又發現了人……”
“哦……是甚麼人?”
汪媽媽道,
“老奴也是想弄清楚是甚麼人,便在外頭盯了許久,這宅子東南西北各安插了兩人監視,都是扮做尋常百姓打扮,又或是小攤販在沿街叫賣,老奴瞧著……似乎是錦衣衛的人……”
四蓮聞言眉頭一挑,
“錦衣衛?”
四蓮是個聰慧之人,略一沉思立時就明白其中的蹊蹺了,這錦衣衛裡公爹在時,那是一言堂,有他老人家在上頭壓著,下頭人便是有心思也要藏著,如今多半是得著公爹要倒台的消息了,便開始動心思了!
不過……這些人是跟著她們過來的,還是盯著顧家的?
四蓮將這問題拋給了汪媽媽,汪媽媽想了想道,
“雖然少夫人出城時一路都沒有提及發生了何事,不過老奴也是察覺出不對勁兒了,一路之上也是留意過身前身後的,並沒有人盯著,所以依著老奴瞧著,這盯梢的人多半是得著消息之後盯上了顧家!”
四蓮一想倒也是,畢竟雖說嘯林與顧三做這生意,不對外宣揚,但那麼大宗,又是貴重的貨物進進出出,難免有人漏了風聲,被有人心盯上了那也是自然,以前是有牟家的牌擋著,如今一見牟家要倒了,這些人便如聞著血的鯊魚,想著上來咬第一口,這便是打算著動手了!
看來這通州的錦衣衛與牟家可不是一條心!
四蓮想明白了這一點,便道,
“即是如此,這裡是不能呆了,今兒晚上我們就趁夜出去……”
於是下半晌,一院子的幾個女人補眠的補眠,打坐的打坐,都在養精蓄銳,靜心等待天黑,待得入了夜,管事又送來飯菜,四蓮說是吃得很滿意,特意叫了管事進來說話。
顧三的生意,顧家人是不知曉的,他這管事的也是在外頭找的,人倒也老實,這廂恭身立在下頭回四蓮的話,四蓮便隨口問了問,
“顧三公子這幾日有沒有過來?最近碼頭那邊貨出的如何了?”
管事的應道,
“回您的話,我們家三爺又納了一房小妾,前頭還擺了酒,這兩日都沒空過來,碼頭的貨也是出得差不多了,庫裡隻剩下些小玩意兒了,三公子說了,再隔上三五日,這南邊的貨又要來了,屆時他便要過來清貨的……”
又對四蓮道,
“少夫人若是想瞧貨,怕是要等上幾日的……”
管事的隻當四蓮是聽說有新貨要到,過來第一個掌眼挑貨的,這些南邊來的寶石、珍珠那些不就是賣女人錢麼?
四蓮心中暗道,
“怪不得沒有動手,這是想等著貨到了,連人帶貨一起端吧?”
於是賞了他二兩銀子,打發他走了,問汪媽媽,
“依我瞧著這幫子人應當是盯上了快到的新貨,您瞧著可是這顧家有內奸泄漏出去的,是不是這管事的?”
汪媽媽搖頭,
“老奴瞧著這管事的說話,目光清明,語氣坦然,應當不是他……”
若是這宅子裡有內奸,他們就不必派人在外頭盯著了!
四蓮點頭,現下顧家是不能呆了,
“我們晚上就走!”
汪媽媽便問,
“少夫人,我們要去向何處?”
四蓮思索半晌道,
“此時那碼頭上放貨的倉庫,應當是沒甚麼人盯著……”
新貨還沒有到,這幫人要等著新貨入了庫才動手,那多半不會派多少人盯著庫,而是盯著碼頭來船,那就給他們來個燈下黑,她們想法子悄悄潛入那倉庫裡躲起來,待三五日之後京城那邊的消息也應該到了!
上一回,四蓮他們是去過碼頭倉庫的,那庫房後頭有個小院,院子裡有兩間空房,是給守夜的人睡的,她們倒是可以躲在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