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尤傳頓了頓又嘿嘿冷笑數聲,
“爹呀!我也不怕再您老人家生氣,我瞧著那小兔崽子比我小時也差不了多少,小心又養一個我這樣的出來,你嫌我做上門女婿丟人,說不得這上門女婿他都做不上呢!”
賈金城氣得差點兒要一頭栽倒在地,
“你……你……你……”
他抖著手指頭了半晌,終於一跺腳,
“好好好!就依你!”
如此這般賈尤傳如願嫁進了關家,至於新婚之夜,他那洞房裡是如何發現真相,如何大叫騙婚,如何鬨得是昏天黑地,一塌糊塗,便不是賈金城和賈四蓮能管得了,從此之後賈尤傳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淒慘,那是聞言傷心,見者落淚。
不過待得他熬過了前頭幾年,發覺自家那婆娘惡是惡了些,又善妒了些,又拳頭硬了些之外,其餘都還好,至少這銀子是隨自己花銷的,他也被打怕了,也不敢和離,更彆說休妻,於是就那麼咬咬牙挺下來了,這一挺就是一輩子。
不過他不爭氣,好歹兒孫個個成材,雖不跟他姓,卻還是他的種,倒也讓他混了一個苦儘甘來,兒孫滿堂,晚年安穩。
而四蓮他們也是去賈尤傳婚禮上去吃了一回喜酒,之後年年節禮那是與關家當正經親戚走動的。
國喪之後,吃過了賈尤傳的喜酒,四蓮的肚子便開始如吹氣一般大起來,牟彪也漸漸忙碌起來,時常七八日不著家,待回到家中見得四蓮那一次大過一次的肚子,不由是滿臉驚異,
“你這懷得是個怪胎不成,怎得前頭不見長,後頭跟吹氣似的?”
四蓮正坐在榻上做小衣裳,聞言便笑著捶他,
“胡說八道甚麼!”
牟彪看見她放在一旁的兩隻腳,上頭穿了薄薄的襪子,四蓮身量嬌小那腳也是小小的,如今懷了身孕,雙足便水腫脹大了不少,已經穿不進平日裡的繡鞋了,他不由心裡憐惜,過去把那一對白胖胖的腳握在手心,一點點給她按摩足踝、小腿上的穴位,脫口而出道,
“早知曉你懷孕這麼辛苦,這孩子便不要了!”
四蓮忙伸手捂他的嘴,
“你可彆胡說,他已經大了,能聽見的……”
說罷拉了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果然,肚子裡的小東西似是知曉他爹在外頭編排他,用力的踹了一腳,
“嘿喲……”
牟彪很是新奇,隔著四蓮的肚皮用手指戳了戳那突出的地方,
“……脾氣還挺大了!”
“你說不要他,他自然生氣了!”
說罷四蓮伸手在肚皮上輕輕撫摸,小心安撫道,
“彆怕,爹說著玩兒的,爹和娘怎麼會不要你呢!”
肚子裡的孩子似是聽懂了親娘的話,不再鬨騰了,牟彪一臉驚奇的看著四蓮的肚子回複了原狀,
“嘿……這小東西……在肚子裡都如此聰明,若是生出來了還了得,說不得還真讓我說中了,以後是個狀元的料!”
小夫妻都是兩世為人,第一回做父母,對這肚了裡未出世孩子的種種表現,那是又驚奇又好玩,四蓮倒也罷了,牟彪卻是守著她,伸手指戳她的肚皮,自己一個人都能玩上小半個時辰,四蓮初時還含笑看著,隻用不了一會兒,便上下眼皮子打架,牟彪見她這樣兒,便起身彎腰抱進了臥室,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低頭還在那肚子上親了一口,
“好孩子,彆鬨你娘,乖乖的!”
出了國喪,牟忠的婚事便操辦了起來,待得四蓮的肚子大的看不見腳麵時,呂五小姐進了牟家門,因著四蓮月份大了,牟彪不讓她去前頭怕被人衝撞了,
“你去後頭陪著六嫂說話,待會兒我過去尋你……”
四蓮便跟著眾人去了洞房,新嫁娘打扮的呂五小姐,五官明豔,笑容燦爛,牟忠揭蓋頭時隻看了一眼便呆住了,眾人見了都是一陣笑,
“新郎倌兒,要看今兒晚上看個夠,快喝你們的交杯酒啊!”
喜娘遞上酒杯,牟忠呆呆同呂五小姐手挽著手喝了,待得那酒勁一衝,他才回過神來,說了兩句,便紅著臉出去陪賓客了,留下的女眷們剛同呂五小姐說話,呂五小姐性子活潑大方,又這牟家親眷中不少都是京城中與呂家相熟的人家,她卻是半點沒有新嫁娘的羞怯,同人很是熱絡的說話。
四蓮坐在一旁笑看著,待得開席時,女眷們都出去了,留下四蓮陪著呂五小姐,呂五小姐好奇的打量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的臉,
“四蓮,你這懷個身孕怎得同旁人都不一樣,我四姐懷孕時,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兒,你怎得隻胖了肚子,其餘不見長肉呢?”
四蓮笑道,
“問過大夫了,說是我身子本就單薄,又年紀輕,所以隻顯肚子不長肉……”
呂五小姐笑道,
“這個好……也不知以後我有了身孕,會不會似你這樣……”
呂五小姐這話大大咧咧,一旁陪嫁的媽媽便皺了眉頭,
“小姐……”
呂五小姐衝四蓮吐了吐舌頭,正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