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憂看著這個神出鬼沒的四條眉毛, 有些訝然:“你已經到了?”
陸小鳳撇一撇嘴:“我本以為你們會比我還早,哪想到竟還讓我等了一天?”
顧無憂輕輕一縱身, 腳尖便已點在陸小鳳旁邊的牆瓦上, 淡淡道:“路上碰上些事。”
一聽這個,陸小鳳來了興趣:“什麼事?”
顧無憂道:“總歸是麻煩事,一向不願惹麻煩的陸小鳳應該不會有興趣吧?”
陸小鳳明知他是拿話來堵自己,也不在意, 笑著道:“有興趣。我現在閒得很, 對什麼都有興趣。”
顧無憂看他一眼,心想這常流連於**的酒鬼大抵是顧忌著還在花家, 沒敢大張旗鼓的要酒喝,現在是真的無聊了。於是他道:“不若來我這裡喝杯茶。”
陸小鳳翻了個白眼:“茶有什麼好喝的?”
顧無憂卻道:“你不想聽故事了?”
他都這樣說了, 陸小鳳還能怎麼辦?隻好舉雙手投降, 道:“好好好,我喝就是。”
說話間,顧無憂身形一閃, 已站到了自己小院的屋門前,正要抬腳進去, 聞言轉過頭來, 淡淡道:“如此不想喝茶,不若來一碗我特質的醒酒湯?”
陸小鳳想起上回味道詭異無比的醒酒湯, 瞬間蔫了,訕笑兩聲,這便老老實實的跟在顧無憂後麵進了屋。
顧無憂先請陸小鳳在房間裡坐下, 將桌上幾個茶壺茶杯一一用沸水燙了,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執起茶匙,輕輕撥茶入壺,再添入沸水。炒製好的嫩芽甫一入沸水便由卷曲慢慢舒展開來,姿態曼妙,霎是有趣。
——可惜旁觀的人現在正急切的很,暫時實在是無法欣賞此等雅趣了。
陸小鳳捧起顧無憂遞給他的翠色茶杯,眼巴巴的道:“茶也泡完了,該講講你們近日遇上的事情了吧?”
顧無憂見他等的望眼欲穿,也不再逗他,轉而將自己與花滿樓原本欲來花家,卻半路遇上被人追殺的關山月與沐挽風,又得了一幅往萬花穀去的地圖的事給陸小鳳講了一遍。他隻說了大致事情,關於關山月與沐挽風的關係,以及晚上他與花滿樓同住一屋的事情,自然沒有提起。
陸小鳳聽完整件事自然滿是訝然:“唐時的萬花穀?我還以為這個門派早就失傳了呢,沒想到居然還在?”
顧無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知曉純陽宮?”
陸小鳳不明所以:“當然知道了,不就是和萬花齊名,唐十三大門派之一的那個純陽?”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仿佛領悟了什麼似的上下看了顧無憂一遍,眼睛逐漸瞪圓了:“等一下,道長你你你……”
你不會就是純陽宮的人吧?
顧無憂頷首道:“你猜的不錯,我乃純陽靜虛門下,為當代大師兄。”
陸小鳳道:“……”
他沉默的仔細端詳了顧無憂半響,忽然對著顧無憂鄭重一拱手:“久仰了。”
顧無憂道:“……你正經些。”
陸小鳳瞬間破功,笑嘻嘻的道:“沒看出來啊道長,你居然來頭這麼大?”
他兩根手指搓了搓下巴,又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全武林都看不出你的武功路數,原來竟然是唐時傳下來的,果真精妙極了。”
陸小鳳這番對純陽的誇耀,顧無憂一點都沒謙虛,坦然受了:“過獎了。”
陸小鳳道:“……”你臉皮這麼厚呢?
兩人鬥了幾句嘴,又將正題拉了回來。陸小鳳正色道:“道長,我聽聞萬花穀當年以醫術聞名,是不是這樣?”
顧無憂道:“正是如此,我也欲往一趟,問問花滿樓的眼睛是否可治。”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事不知有多少的成功率,你先莫要和花滿樓說。”
如果讓花滿樓期待了半天,最後卻不成,可想而知這對他又是一次多大的打擊……即使他體貼的什麼都不說,顧無憂想他心裡也一定難過極了。
陸小鳳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長你放心,這件事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轉而期待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顧無憂道:“恐怕還要再等一月。”
陸小鳳奇道:“這是為何?”
顧無憂道:“此前我不是去了一趟薛家莊?薛斌的混毒至今未解,我得等薛衣人將三尺麻根找來,為他解了毒才能安心過去。”
陸小鳳理解的點了點頭。到底還是人命重要,想必花滿樓知道此事也一定會讚同的。
不過他轉而想到一件事,又問道:“道長,你醫術這麼高明,是在哪學來的?”
顧無憂:跟係統學來的,少俠有興趣嗎?隻要998,隻要998,一個神醫係統帶回家!
係統:……
顧無憂輕咳一聲,道:“我純陽偌大門派,自然也有醫術流傳下來,隻是聲名不顯罷了。”
感謝係統,連這些東西都給他安排好了。
陸小鳳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再問了。
兩人對坐飲茶片刻,便有下人送來飯食。陸小鳳一見時候不早了,和顧無憂打了個招呼,又翻牆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顧無憂將送來的飯菜用了,叫下人端走後又要了一桶熱水洗浴,總算痛痛快快泡了個熱水澡。
這麼多天奔波在外,顧無憂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可心理上總覺得不對勁,現在總算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