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有一天竟然也能看見自己的同人文, 顧無憂心裡十分詭異的同時,竟然還有種“啊, 這一天終於來了呢”的淡淡意料之中的感覺。
不過他也看出林平之回話回的心不在焉,想必是隨意扯了個理由來搪塞他們。顧無憂想了想,自從和葉雲遠分開之後已經有了一段日子,說不準他早已和林平之互訴衷腸了,這樣一想, 顧無憂就準備試一試林平之。
顧無憂看似隨意, 淡聲道:“你對這事如此上心, 莫非也已有了心上人?”
林平之腳步一頓,麵頰瞬間就紅了。他瞪著眼睛, 努力做出根本沒有這回事的樣子, 大聲道:“你莫要胡說!本少爺條件好得很,哪會這麼容易就看上彆人?!”
顧無憂:……好, 實錘了。
林平之又喊又叫, 差點沒把周圍人目光全都吸引過來。注意到彆人都在看他, 林平之雙頰通紅, 惡狠狠的一個個對視了回去, 將周圍人看的不敢再看他,這才注意到顧無憂和花滿樓揶揄含笑的眼神。
林平之道:“……”
他氣的一跺腳,氣鼓鼓的大步往前走,試圖將顧無憂和花滿樓扔到身後。
可他走路時半分內力都沒用,況且如今林平之還是個半大小子,身高未發育成熟, 簡而言之就是……腿短,顧無憂和花滿樓連輕功都不用,很輕易的就趕上了他。
花滿樓並不在意他這小孩子脾氣,溫聲道:“你若是有什麼難處,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一聽,興許會有解決的辦法。”
林平之拉不下臉來,大聲道:“沒有!”
顧無憂道:“你對那人的情意傻子都看得出來,莫非以為能瞞過我們?”
聽他這樣說,林平之腳下一停,氣道:“誰說的?我爹娘就看不出來!”
顧無憂和花滿樓對視一眼,心想總算找到了症結。
看起來林平之和葉雲遠已互訴衷腸,這不,林平之已經開始思考該如何跟林鎮南夫婦出櫃的事了。
既然已經說出了口,況且一來顧無憂和花滿樓對他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二來這孩子心思仍是單純,對外人實在沒有那樣多的防備之心。林平之也就沒那麼多顧忌,打開了話匣子:
“……我與他雖是情投意合,但爹娘心裡一定不這麼想。他無權無勢,又是個男人,我爹娘怎麼可能同意我們在一處?”
林平之為這事已經煩悶了許久,今早一直心情不好也是因為這個。偏偏葉雲遠平日裡總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樣子,好似對此事全然不上心,雖知道不可能,但林平之有時候也會想,他會不會並不如他表現出的那樣在意自己?
這樣一想,林平之就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顧無憂和花滿樓也算是過來人,林平之又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恐怕唯一瞞的好好的還是葉雲遠這事,起因也是怕他被林鎮南夫婦遷怒,這才不得不小心翼翼,收斂些性子。他在想些什麼,顧無憂和花滿樓簡直一看便知。
顧無憂想了想,覺得對林平之這種性子說些彎彎繞繞的他大抵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直截了當為好:“你既然覺得葉雲遠並不如你在乎他這般在乎你,何不直接親口去問他?”
林平之氣道:“我堂堂大好男兒,怎麼能為了這點小事就——”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顧無憂:“你怎麼知道他是葉雲遠?!”
看著林平之一瞬間防備起來,簡直像隻炸了毛的小貓,花滿樓不禁莞爾一笑:“我們不是對你爹娘說了,要來福州找一位朋友?”
林平之不信。哪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顧無憂也淡聲解釋道:“我們本是要與他一道來福州,隻是半路有事耽擱了。他心係於你,自然先我們一步趕來。”
花滿樓笑道:“你若還是不信,我們一同去見見他不就是了?”
林平之一想也是,葉雲遠義診的攤子就在前方不遠處,顧無憂和花滿樓若是想要騙他,也實在不應該找這樣一個時間。
他將警惕放下了大半,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和他一起來福州?”
花滿樓道:“非也。不是我們要和他一道來,是他邀我們前來幫個忙。”
林平之忙問道:“什麼忙?”
花滿樓笑了:“你說呢?”
林平之很想大聲說一句:他在想什麼,我怎麼猜得出來?
但他看著花滿樓眸中溫潤包容的笑意,心裡不禁冒出些藏在深處的想法,隻是他不敢確認,也不敢將希望抱的過高。
林平之轉過頭,指著麵前的巷子道:“再轉一個路口就到了,儂,就在那裡。”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正被病人團團圍著的葉雲遠就扭過了頭,兩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隔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商賈,一瞬間便找到了彼此。
林平之因為之前的猜測還板著臉,現在一下就笑了起來。
待三人走到葉雲遠攤子麵前,葉雲遠微微垂頭,看著林平之的發頂溫和的問他:“平之,今天不是打獵去了麼,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林平之指了指身後的顧無憂和花滿樓:“他們說是你的朋友,我便將他們帶過來了。”
葉雲遠抬起頭,茫然的看了他身後一眼,麵上表情這才變了,欣喜道:“道長,花公子,你們何時來的?”
顧無憂道:“……”
這絕對是他被忽視的最慘的一次,沒有之一。
葉雲遠是個好大夫,但是大夫也是人,見到心上人時,也一樣要神思不屬的。
顧無憂見他目光片刻都不想離開林平之身上半點,生怕他再繼續看診下去就要砸了自己萬花穀的招牌,到時讓花子源知道了,這位及其注重萬花名聲的大師姐怕不是要當場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