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1 / 2)

[綜武俠]神醫係統 流丹 13367 字 6個月前

魏子雲四人來到殿脊站定, 紛紛不著痕跡, 眼神古怪的看了顧無憂一眼。

這等古今難見的秀恩愛狂魔, 實在需要他們瞻仰一二。

顧無憂就當什麼也沒看見, 十分鎮定的忽略了四人的視線, 淡聲道:“既然人已到齊, 這場決戰也該開始了吧。”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對視一眼。

葉孤城忽然一歎:“今夜事務繁雜,是我拖累了你。”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令大多人都摸不到頭腦,但西門吹雪幾個知情人是明白的。

葉孤城雖然在顧無憂的勸說下不再打算履行家族義務, 繼續與平南王父子沆瀣一氣, 助紂為虐。但為了在皇帝這裡以證清白, 他仍是不得不按照原先的計劃,選擇在紫禁之巔與西門吹雪決鬥。

這多少令他們的決鬥受到了影響。

為此, 葉孤城實在對西門吹雪有些愧疚。

西門吹雪看他一眼, 淡淡道:“不必掛懷。”

陸小鳳還以為他要說些諸如“練劍之人,當心無旁騖,不為外物所擾”之類的話, 然後就見西門吹雪冷峻的麵容稍緩:“你我日後還有無數次機會,不必糾纏於一時。”

眾人:“……”

不是,你們倆這回不是要決戰嗎?生死之戰還帶重新回檔的???

顧無憂也:……

他雖說知道西門吹雪劍意改變後性子比從前溫和了不少,但也絕想不到這種話竟也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所以果然摯友和彆人是不一樣的吧?

顧無憂愣過之後, 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隻要他們兩人心裡沒打算拚個你死我活,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就有把握百分百將兩人的命救回來。

葉孤城同樣沒想到西門吹雪會這樣說。他一愣, 抬頭看向西門吹雪的眼睛,那裡黑亮的光芒仿若寶劍出鞘時一刹那的耀光,又似月下白雪,反射出那一束溫柔的月光。

他的心瞬間便靜了下來。

兩人於殿脊對側站定,雙眼凝而深沉,戰意勃發。緩緩舉起手中長劍。

一刹那,劍光衝破雲霄,雲破月開,月光灑在黃金般的琉璃瓦上,兩人長劍也如光一般,霎時便糾葛在一起,發出聲聲金鐵相擊的交戈聲。

西門吹雪的劍意極寒,像是帶著一線血光,耳邊是死前敵人發出的痛苦哀嚎,等那劍光到了近前,卻又仿佛他盛著一劍寒梅,輕輕送至鬢邊。

顧無憂眯了眯眼,自上回相見,他的劍意果真又有進取,死不再是他劍下的唯一選擇,那劍光可淩厲,亦可收斂鋒芒。

而葉孤城的劍意則仿若寒山孤月,寒的寂寞,遺世而獨立,翩然若天上飛仙。他踏著劍來,乘著劍往,世間萬物皆不過眼,亦不留痕。

果真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兩人的劍似是極快,又仿佛極慢。在場的無不是武林高手,自然也能看出,他們兩人的劍術變化,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劍術的至高境界。

原本葉孤城劍勢淩人,西門吹雪劍意未成,本達不成這樣的境界,可他們兩人的劍道意境又無比契合,兩個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就使得他們發揮出來的境界更上了一層樓。

葉孤城的劍勢像是一片雲,西門吹雪的就仿若一陣風,他們同樣靈動,變化多端。在場眾人看的目不轉睛,大氣不敢喘一下,但也仍猜不透下一刻會是怎樣的出劍路數,因為每一瞬都有無限的可能。

顧無憂在這裡算是劍術最高的一個,雖隱隱有些猜測,但仍不敢確定,他隻能看出兩人的劍勢越來越疾,隻怕不出二十式,就要分出勝負。

果真,二十式一過,兩人的距離已近在咫尺。

兩柄劍飛速交互而過,刺向對方。

就在這一刹那,西門吹雪的劍即將刺入葉孤城的胸膛,而葉孤城的劍尖,也要挨上西門吹雪的喉嚨。

兩人雙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看清了自己的倒影,無悲無喜,沒有恐懼,沒有驚惶。

也就在這一刹那,葉孤城的劍輕輕一偏,擦著西門吹雪的脖頸劃了過去;西門吹雪的劍尖一挑,隻擦傷了葉孤城的肩膀。

片刻後兩人收劍站定,一切已塵埃落定,四月的夜風從兩人見吹過,也吹散了這一片凝重的氛圍。

顧無憂立刻施展輕功來到兩人身旁,仔細看了一遍,見他們都隻是輕傷,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轉過身,麵對殿脊上鴉雀無聲的眾人,將內力凝聚於喉間,夜風將他的聲音送了出去:“此一戰,平!”

“平手!”

不知是誰先喊出聲,殿脊上瞬間喧鬨起來。數十個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前輩高手,此刻竟然興奮的像是頭一次過廟會的孩子。

陸小鳳跳到西門吹雪旁邊,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西門吹雪當然清楚,他不是高興自己完成了人生中重要的一戰,甚至不是高興於自己並未喪命於葉孤城的劍下,而是感慨於他終於學會了收斂鋒芒,不再劍出必死。

顧無憂看著葉孤城仍在出血的肩膀,遞給他一瓶止血膏。

葉孤城晃了晃瓶子,也未懷疑裡麵藥丸的安全性,直接從裡麵倒出一粒吞了下去。他感受著傷口的愈合速度,眼帶驚訝的看了顧無憂一眼,頷首道:“多謝。”

顧無憂搖了搖頭:“西門的劍意更進一步,該是我謝你才是。”

西門吹雪正聽見這句話,板著臉走過來,插/到他和葉孤城中間:“我們劍意互有長進,沒什麼可謝的。”

顧無憂道:“……”

這話聽著像是在說不必感謝葉孤城,可看著西門吹雪的眼睛,他怎麼覺得劍神的意思其實是嫌他多管閒事了呢???

顧無憂搞不懂這位大神腦子裡是個什麼回路,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杵著討人嫌,準備轉身走人。

他抬眼向上看的時候,正巧花滿樓也正朝他看過來。他沐浴在月光之下,更稱的裸/露在外的肌膚像是散發著瑩瑩微光的暖玉,嘴角的笑意溫潤極了。

顧無憂的眼中便也浮上了笑意,輕輕躍至花滿樓身旁,兩人牽起對方的手,足尖一點,便像一陣微風般輕飄飄的離去了。

還想過來打個招呼說點什麼的令狐衝:“……”

行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他揉了揉頭發,忽然看見一紅一黑兩道人影送眼前一晃而過,再仔細看去時,麵前仍是空蕩蕩的,哪還有半個人影?

令狐衝左右看了看,最後覺得大抵是自己看走了眼。

以他現在的實力,若非宗師級的高手,就算是陸小鳳和楚留香這兩個輕功高手,也能在他眼前留下影子。

嶽靈珊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時,就見眼前兩個大活人已經沒了。她眨了眨眼睛,問令狐衝:“大師兄,道長和花公子已經走了呀?”

令狐衝點了點頭,伸手去揉她的發頂,關切道:“頭還暈不暈?”

嶽靈珊吐了吐舌頭:“大師兄你和華師叔護我護的及時,現在已經沒事啦。”

華真真溫柔的搖了搖頭,伸手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呀,都說了今夜不要來,怎樣,吃到苦頭了吧?”

嶽靈珊對劍道的領悟不夠,彆人能看出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這一戰之中的門道來,她就隻能看個熱鬨,盯得仔細些,還會頭暈眼花。幸好令狐衝和華真真一直分神觀察著她,見她麵上神色不對,趕緊捂上她的眼睛,這才好險沒有走火入魔,看出大事來。

嶽靈珊討饒道:“華師叔說的對,這回是我錯啦。”她話風一轉,笑嘻嘻的道:“現在他們兩個劍也比完了,師叔該去找香帥了吧?”

華真真臉一紅:“你這小丫頭,說什麼呢?”

嶽靈珊道:“我都看出來啦,華師叔對香帥有幾分意思,我看他對你也不是毫無情意,不如你們就趁著今日……咦?”

令狐衝奇道:“怎麼了?”

嶽靈珊左顧右盼:“香帥呢?”

令狐衝和華真真一愣,往四周看去。

楚留香不見了。

……

待顧無憂宣布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劍鬥結果的那一刻,楚留香就再也不停留,輕輕退後兩步,整個人悄無聲息的滑了出去。

他已托丐幫的朋友打聽好了無花下榻的位置,無花既然和宮九做了交易,今夜這樣重要的時刻,自然也會前來。隻是他做事一向謹慎,並沒有住在京城內,而是待在城外一間廟宇中。

楚留香要趕在今夜紫禁之巔一戰的消息傳出去前找到他,了卻一切。

顧無憂曾勸過他,此事不若交給彆人來辦,可無花與他畢竟曾是交心的朋友,雖然現在來看,這交心隻是單方麵的,但楚留香仍不忍將他所做的事公之於眾,不忍將他放到大眾口中評頭論足。

隻希望那些事就在今夜,隨著他們兩人間的了斷,一同沉默進水裡吧。

他的速度很快,甚至因為心中激烈的動蕩,又比平時更快了幾分。待他足尖輕輕踏上廟宇前的地麵上,也不過隻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這樣短的時間裡,即使飛鳥也來不及將消息送達,楚留香完全相信,無花對今日宮中發生的一切還毫不知情。

這也說明了,主動權現在在他的手上。

楚留香在原地片刻,將折扇拿在手裡,啪的一聲展開,口中喚道:“無花。”

片刻後,無花從廟中慢慢走了出來。

他披著一件月白的僧衣,露出裡麵雪白的中衣,像是被從睡夢中吵醒,可卻絲毫沒有怒氣,臉上的笑意平淡柔和,隻任何人看上一眼,都會明白他就是那個享譽天下的妙僧無花。

但楚留香卻覺著眼前這個人陌生的可怕。

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人與記憶裡那位溫柔文雅的好友聯係起來,就像是有什麼黑暗的東西奪取了他的身體,披著這個殼子為禍世間。

不過楚留香也十分清楚,記憶裡的錯覺,不過是因為他以前不了解無花的真麵目罷了。

無花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位午後小憩時偶然拜訪的友人,而不是在這樣的月夜下,在如此深沉的黑夜裡,忽然冒出的一個擁有偵探般敏銳的朋友與對手。

無花輕輕的笑了:“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楚留香也笑了,他的笑容卻隻流於表麵,因為內心極不好受,甚至顯得這個笑容有些僵硬。

他輕聲道:“你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無花拂袖,眼中光芒一閃而過,溫和道:“洗耳恭聽。”

楚留香也不願再與他虛與委蛇,直接道:“我知道你今日出現在這裡,是為了等宮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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