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驅風遊四海(1)(1 / 2)

[綜武俠]神醫係統 流丹 7292 字 6個月前

窗外有小雨。

細細密密的雨絲斜斜的落在金玄木製的雕花窗欞上, 帶起沙沙的聲響。

天色稍顯陰沉, 屋內便也有些昏暗,卻沒有點燈。年僅七歲的孩童坐在床邊, 雙眼圓潤,能讓人很容易猜測到長大後會有如何似水一般的溫潤眸子。可若仔細些觀察,卻不難發現。

這雙好看的眼睛,竟是盲的。

花滿樓側耳聽著窗外的沙沙雨聲,知道爹爹大抵又出去為他尋訪名醫了。

修仙界廣闊無際,無數大小宗門林立, 修仙世家層出不窮,卻都大多依附於宗門之下, 以求得一個安穩發展的庇護之所。

像花家這般自食其力,不必攀附卻也擁有不俗實力底蘊, 財力還比普通宗門還要高出一截的,實在不多。

而最讓花家出名的, 卻還不是這些。

修仙之人壽命悠長,相比之下,子息卻較凡人艱難許多。可偏偏花家家主花如令, 年不過三百卻已有了七個兒子,且個個才華出眾,在眾多領域都有所發展, 實在能羨煞一群成日裡為生不出下一代而發愁到揪頭發的修仙界大佬。

花如令得了第七個兒子,差點沒高興瘋,成日裡對這個小兒子要多寶貝有多寶貝, 看的跟眼珠子一樣。

而花滿樓本人也十分聰穎,天資極高,是萬裡挑一的單木靈根不說,自六歲引氣後,竟不到一年就已修煉到了練氣三層,可謂是驚才絕豔的好苗子。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花如令這聰慧過人的小兒子,卻在七歲生辰那天,不知何故,竟驟然失明了。

花如令並六個哥哥急的團團轉,動用了各種人情人脈,廣發請帖,隻想尋人能讓他恢複正常。

如今大半年過去了,花家來來去去了數不清的醫者,可都沒什麼好方法,就連萬花穀那位名滿修仙界的醫聖都隻能歎息而去。花如令日日為這件事煩惱,愁的差點沒有英年早禿。

花滿樓雖然年紀尚小,一朝驟然失明後,說不難過惶恐也是假的,可看到家裡人為自己這樣操心煩憂,還要在他麵前強作歡笑,百般嗬護,心裡就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甚至花滿樓有時候也會想,他雖看不見了,卻也不是沒有彆的法子感知周遭發生的事情,何必讓親人這樣為他忙來忙去呢。

他正這樣想著,忽然聽見門被輕輕的推開。那人一進來看見他正坐在床上,略微詫異道:“七童,你今日怎麼起的這樣早?”

花滿樓道:“聽見外麵的雨聲,還以為已經過了起來的時辰,就坐起來了。”他頓了頓,又怕對方不放心,還道了一句:“我其實也剛剛睡醒,六哥放心吧。”

花六童將黯然疼惜隱在眼底,笑了笑:“你就在屋子裡待著,六哥能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這個幼弟,最是聽話懂事,他們幾個做哥哥的還時不時要耍些小性子,可花滿樓自從失明以來,竟幾乎不曾鬨過,實在乖巧的令人心疼。

花滿樓眼睛看不見,還以為花六童真的不在意了,語氣也活泛起來,露出些少年人的活潑和向往:“爹爹好像昨日就出去了,什麼時候能回來?”

花六童溫聲道:“爹爹去尋訪好友苦智禪師,大抵今日下午就回來了。”他頓了片刻,溫和安慰道:“苦智禪師在醫道一途上也頗有見解,說不定,這回你的眼睛就能治好了。”

花滿樓沒說話,隻對花六童露出個淺淺的笑容。

花六童看他這樣,心裡疼惜更甚。家裡除他之外,剩下人不是去辦拖延不得的正事,就是如花如令一般到各處去找尋名醫了。剩下仆從食客雖多,可也放不下心讓他們來照顧陪伴花滿樓。

是以,這哄幼弟開心的事,還是得落到他頭上。

花六童讓花滿樓這難過也不說的態度弄的頭疼極了,可若是一味安慰或許還不如不說話。他糾結片刻,乾脆大步走上前,把幼弟一把抱起來:“走,咱們先吃飯再說!”

……

正如花六童所說,花如令下午剛過,就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彼時花六童正在教花滿樓彈琴,花滿樓聰慧異常,先前又有底子,如今雖然看不見琴弦琴譜,可也能彈出個調子來。

花如令一進來就誇獎道:“樓兒的琴技又提高了!”

花滿樓雖然大致知道這是他爹在哄他開心,可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爹爹!”

花如令上前一把把他抱起來,轉頭往屋裡走,一邊走還一邊不住的道:“我看這天氣,該是今天早上剛下過雨。你六哥也真不會照顧人,讓你穿的這麼單薄就敢把你放出來玩,讓爹看看,冷著了沒有?”

在後麵收拾東西的花六童:“……”

爹,小弟穿的不少了,這才什麼天氣,莫非您真要把白狐裘給他拿出來披上才算高興?!

花滿樓趴在花如令肩頭,乖順的回道:“不冷,六哥將我圈在懷裡,還有些熱。”

花如令一聽,立刻轉頭:“怎麼給你弟弟穿這麼厚,熱病了怎麼辦?!”

花六童道:“???”

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見六哥被訓,花滿樓趕緊拉拉花如令的衣服,把他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爹爹這回出去做什麼了?”

見他問起,花如令才想起正事,麵上嚴肅了些,但還透著掩不住的慈愛:“爹爹這次是去找了剛出關的苦智禪師,讓他為你算了一下命格。”

連醫聖都看不出花滿樓的問題,花如令早懷疑他所患並非疾病,轉而往命格這邊去想。

他去的時候日光正好,天空湛藍如洗,雲卷雲舒。兩人在竹林中的一處石桌前對坐。

苦智禪師手裡握著花滿樓貼身的一塊玉佩,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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