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驅風遊四海(13)(1 / 2)

[綜武俠]神醫係統 流丹 18493 字 6個月前

顧無憂醒來後, 聽謝聞安說了花滿樓送他回純陽的事情, 心裡就有些隱隱不太妙的預感。

花滿樓一向聰慧至極, 自己在他麵前爆發過一次失樂蠱, 隻怕他對七年前的事心裡再如何膈應,也會對他上一上心。

顧無憂就怕花滿樓真四處跑去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雖然曲嘯月的嘴很緊, 他拜托去找神風寶霖的朋友們也都答應了絕不將這事說出去, 可就怕事有萬一。

彆的怎樣都好,隻是這件事,是一定要瞞住的。

謝聞安沒敢告訴顧無憂, 他已經關心則亂的告訴花滿樓,顧無憂對他心有所係;顧無憂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紅線已被花滿樓看破,現在連失樂蠱都已經讓他問了出來。因此顧無憂現在想事情還十分簡單, 隻想著莫要讓花滿樓看出再多線索了。

因此在發現另一枚聖靈玉牌正飛速朝純陽接近時,顧無憂仔細想了想, 還是找了個借口出山門辦事去了。

幸而在六爻秘境中, 顧無憂已將自己這邊的聖靈玉牌封鎖起來,花滿樓沒法以此判斷他的位置, 要不然,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隻望花滿樓是心血來潮,想來看看自己恢複的如何了, 見不到他,想必就自會離去吧。

花滿樓在巨大的悲慟中理清了自己的心緒,決定先去見顧無憂一麵。不管顧無憂心裡是什麼想法, 可他也必須要將這件事說清楚才是。

可想而知,他到純陽撲了個空。

花滿樓蹙眉問謝聞安:“他去哪裡了?”

謝聞安道:“……嗯,東域華山?”

花滿樓對他道了謝,便又急匆匆往華山而去。到了華山,令狐衝看見他還十分吃驚,然後告訴他顧無憂昨日就已走了。

花滿樓若是現在還猜不到顧無憂在刻意躲著他,隻怕就是個傻子了。

他下了華山,愣了一會,禁不住苦笑出聲。

先前是他有意躲著顧無憂,現在倒好,是顧無憂想要避開他。

花滿樓隻得將聖靈玉牌放在百花樓,複又去找顧無憂。本以為這回總能讓他看到人影,誰承想顧無憂卜卦一術學的實在不錯,每每算到他快來了,就提前往彆的地跑。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兩人一追一跑的,麵是沒見上,倒讓大部分朋友們都知曉了此事,心裡嘖嘖稱奇,差點沒聚在一起開個盤,賭一賭兩人什麼時候能相見。

就隻有知道內情的東方不敗和大致猜到情況的曲嘯月不屑冷笑,想看看他們倆還能做什麼妖。

整整一個月還沒追到人,花滿樓實在無法,隻得又去了一趟純陽。

謝聞安一見他就苦了臉:“花公子,我們大師兄真的不在。”

花滿樓笑了笑,對他道:“我非是來找他,我來找你。”

謝聞安道:“……來找我?”

花滿樓問他:“你可知你師兄下一步會去哪?”

謝聞安苦著臉道:“我就算知道,可我們大師兄那卜算之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算到你要來了就走,這有什麼辦法啊!”

花滿樓歎息一聲:“此事我也知曉,隻是我不過想見他一麵罷了,莫非真要待我出了事,他才肯出現在我麵前?”

他說的情深意切,看著真實極了,謝聞安生怕他真這麼乾,心裡又的確有意撮合他和顧無憂,猶豫再三,這才含混道:“花公子,這個月月末,東域有個五嶽論劍會要開了,這事你知道吧?”

論劍大會每五十年一開,由五嶽劍派輪流主持,是劍修們的一次盛會,共分練氣、築基、金丹三組,無數劍修與習練過劍法的修士都會紛紛報名參與,以在論劍會上嶄露頭角為榮。每一次大會都會邀請修仙界眾多宗門掌權者前來觀禮,在修仙界頗具盛名。

當年顧無憂剛剛結丹時,就正好趕上了那一次的論劍大會,以金丹初期的修為敗眾多散修與宗門弟子,奪得了那一年金丹榜上的魁首,震驚了整個修仙界。

如今他已是元嬰修為,自然不用再參與比賽,隻作為評委參與就是。而評委麼,絕不是那麼容易說走就可以走的。

花滿樓心領神會,對謝聞安微微頷首:“如此,便多謝了。”

謝聞安不放心,提醒他:“花公子,你可彆說是我說的啊!”

顧無憂現在擺明了不想見花滿樓,要是知道是他把這事透露出去,恐怕最少也得給他來一個體罰抄書閉關三合一大禮包。

花滿樓對他笑了笑:“這是自然。”

……

顧無憂躲了花滿樓一個月,見他已不再追來,想必是失去了耐心,不想再同他這冷心無情的“朋友”講什麼關懷。

顧無憂便慢悠悠的回到純陽,心裡倒有些空落落的。

他背著手緩緩踏上純陽山門的石階,忽然有些自嘲。

這一回他做事許是有些驚弓之鳥了,如此東躲西藏的實為不妥,也不知會不會惹得花滿樓更厭惡他一些?

……許是會的吧。

他在心底歎息一聲,剛一轉頭,就看見謝聞安正躲在一旁,見他看過來又故作鎮定,對他打了個招呼。

顧無憂太了解他這個師弟,見狀便道:“……你又瞞著我做了什麼?”

謝聞安嚇得一個激靈,他本來是想看看顧無憂狀況如何,但又有點做賊心虛,沒想到這麼一下就讓顧無憂發現了。

他們家大師兄的靈識吧,是挺靈敏的。

顧無憂從前經常給他收拾爛攤子,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倒是沒那麼多麻煩事,隻是看見這熟悉的故作鎮定的眼神,就又覺得有些胃疼。

顧無憂不由得加重了聲音,還帶了些疑惑:“我不過一月不在,你又惹了什麼禍?”

謝聞安讓他這一眼看的心裡發毛,求生欲爆棚,一下衝上來抱住顧無憂的胳膊,眼淚汪汪道:“大師兄,前陣子靈虛師叔閉關之前讓我給他看著煉丹爐,我本來看的好好的,結果正巧小師妹讓我給她看看劍法上的錯處,我一個沒注意,就把那七品炎陽丹給毀了!”

顧無憂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出了多大事,不過靈虛師叔為人是不苟言笑了些,謝聞安害怕受罰也是理所當然。

他便歎了口氣,伸手撫了撫謝聞安的發頂,緩聲安慰道:“罷了,不過一枚七品丹藥,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我去對靈虛師叔說說情就是。”

謝聞安本來就是情急之下扯的謊,哪敢真讓他去說情,趕忙道:“沒事的大師兄,一人做事一人當,想必靈虛師叔也不會責罰什麼,最多說我幾句罷了。”

顧無憂稍稍一愣,撫在他發頂上的手頓住了,定定的看著謝聞安。

謝聞安被他看得心裡一驚,還以為是自己哪裡演的不夠好,讓顧無憂發現了端倪,未曾想他忽然輕輕一歎:

“你也長大了,有如此擔當,自是很好。以後若是我……”

謝聞安茫然道:“……大師兄?”

顧無憂頓了頓,搖了搖頭:“罷了,沒什麼。”

他拍了拍謝聞安的肩膀,轉身離去了。

謝聞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湧上來一股恐慌。

剛剛他說以後若是我……若是我什麼?

……

時間過得飛快,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顧無憂已經帶著要參加這回論劍大會的師弟妹們,準備出發前往東域衡山了。

他和衡山派諸人沒什麼太大交情,就不好去的太晚,免得讓人覺得純陽待人傲慢。

眾人禦劍而行,途經數個修者城鎮,顧無憂知道這回要參加論劍大會的部分人都沒怎麼出來玩過,索性時間還早,就有意放慢了腳步,讓他們順道在外麵好好逛了逛。

有他控製著時間,眾人恰恰趕在論劍大會開前兩日到了衡山。顧無憂與衡山掌門莫大先生寒暄過,便跟著接引弟子,來到了衡山派準備好的住處。

顧無憂待師弟妹們分好了房間,讓他們好好休息,若想閒逛,也不要與其餘門派發生衝突,然後就自己往外走去了。

今次論劍大會,比上一回他來的時候,還要熱鬨許多。

不僅東域這邊的門派悉數到齊,其餘三域有名的世家宗門也都被邀請過來,整個衡山派如今熱鬨極了,顧無憂隻是隨意一走,就能看見不少熟悉門派的弟子服飾。

他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本次論劍大會表麵上是聚集各方青年英才,看一看如今劍修水準,可實際上,卻是因為東域有一處空間開始動蕩不安,眾多掌門懷疑是域外妖魔的又一次陰謀,乾脆借著論劍大會的機會,將諸多門派宗門的掌權者都請來,共同商量對策。

顧無憂先前就親身去探過空間裂隙,和化神級彆的域外妖母交過手,如今他前來,正是合適。

而顧無憂先兩日過來,就是想和來此的朋友們碰碰麵,問一問情況。

……

轉眼兩日過去,到了論劍大會開始的日子。

眾參賽修士在場地周圍,由大能修士專門開辟出的觀戰台上找地方坐好,接著便見上空一陣溢彩般的流光閃過,正是諸多宗門內的掌權者,依次坐到評委席上。

顧無憂找到自己的地方,轉頭一瞥,便見了不少熟人。有這兩日剛見過的西門吹雪、葉孤城、楚留香、華真真等人,還有十三門派的師兄師姐,今日俱已到齊了。

此時,一陣豔紅光芒閃過,離顧無憂不遠的地方就出現了一名紅衣男子,靠在身後赤木椅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懶懶的掃視下麵諸多修士。

眾人見他容貌豔麗,姿態殊華,有些定力不佳的,甚至看的愣了神。

東方不敗一般不會參加什麼活動,今日倒是破天荒的來了。

顧無憂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多想,隻以為是他也擔憂域外妖魔的緣故。他往四周看了看,見離自己隔著五六個位子的地方還有個人沒來,不由得猜測起此人是誰。

莫非是薛家莊的薛衣人?他當年行走修仙界時,還有個血衣人的稱號,劍術十分出眾。不過此人已經是半個隱居的狀態,大抵這日子也不會來吧。

顧無憂正在漫無邊際的猜測時,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溫潤氣息靠近,忽然猜到了什麼,不由瞳孔一縮,往那處看去。

然後便見身姿頎長,雅致如翠竹,清雋若潭水的男子,緩緩自天上落下來,輕輕撩起下擺,坐到那唯一空著的椅子上,還對周圍人溫和的點了點頭,權當做打招呼。

顧無憂心裡一顫。

——還真是花滿樓!

仔細想想,雖然花家不怎麼管事,可到底也是修仙界中的大家族,會派人前來參與此次盛會,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而且花滿樓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定是還在為先前到處找不到自己的事生氣,絕不是專程來尋自己的,能在此處遇見,也必定是個意外。

這麼一想,顧無憂在心裡舒了口氣,稍稍放下了心。

並努力忽略掉了心臟抽搐的澀然疼痛。

知道前不久還你追我跑一事的幾個朋友,見他們兩人又是陌路一般的反應,不由得麵麵相覷,有些摸不準這兩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論眾人心裡再怎麼奇怪,論劍大會還是如時開始了。

先是練氣修士的比賽,觀戰台之下,百方戰台聳立而起,兩百名修士同時落在上麵,兩兩戰做一團。

練氣修士數量實在太多,縱使如此下來,到比出全部名次也花了兩日。

接下來便是築基修士的五十方擂台,用了一日時間方決出名次;到了金丹修士,便隻剩下了十方擂台,而此刻對於評委席上的眾人而言,才算稍稍有了看頭。

顧無憂一直關注著純陽幾個來參賽的弟子,見他們雖然有輸有贏,但沒受什麼永久性的傷,也就放下心來。

最終金丹期的比賽是華山大弟子令狐衝奪得了魁首,謝聞安稍遜一籌,爭了個第二,七秀坊一位姑娘奪得第三。

今日結束,排名基本就定了下來,但明日有個挑戰賽,因此還有轉機。

一連四日,顧無憂和花滿樓挨的那樣近,幾乎能聞到他的氣息,卻仍要裝作毫不在意,連一眼都不往那邊看。

他實在很累了。

許是因為明日是大會的最後一日,眾多參賽修士都在房內卯著勁的修煉運氣,抑或和相熟的朋友約定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習練劍法。顧無憂一路走來,竟沒見到幾個人影。

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顧無憂輕輕歎了口氣,推開了房門,準備到床上休息休息,卻沒想到未點燈的屋內,忽然散發出一點熟悉的溫潤木氣。

顧無憂一愣,頓時退後一步,沒敢等屋裡的人走出來,就渾身氣息一收,條件反射的掠身跑了。

花滿樓剛要出口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嗓子眼裡。

他頗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顧無憂這副躲他如避洪水猛獸的樣子,半晌歎了口氣,苦笑一聲。

顧無憂這樣,豈不是在逼著他采用下下策?

顧無憂一口氣跑到衡山派杳無人跡的後山上,還有些不太放心,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太明顯,乾脆選了個樹冠枝葉茂密的樹杈跳了上去,細細將渾身氣息收斂好,保證花滿樓再不會追過來,這才驚疑不定的開始想:

花滿樓怎麼會在他屋裡???

最重要的是,他還來找自己乾嘛?!

顧無憂開始覺得,事情莫不是和他一開始的猜測有所出入吧?

……

花滿樓見顧無憂又跑的沒了人影,歎了口氣就走了。顧無憂實在不放心,於寒風中在樹上凍了半宿,這才小心翼翼的摸回了屋裡。

發現確實沒人後,就果斷來到隔壁,把睡眼朦朧的謝聞安提溜出來,扔到自己屋裡。

謝聞安睡得正安穩,忽然間就被他們大師兄身上的冷冽寒氣給驚了起來,差點以為自己夢回小時候,到了和三師弟滿純陽皮,然後被趕來的大師兄拎起來教訓的場景。

顧無憂把謝聞安拎到房裡,一揮袖,門啪的一聲合上,嚇的謝聞安一個激靈。

顧無憂沉著臉看他:“花滿樓怎麼進來的?”

謝聞安還想裝糊塗:“……花,花公子來了?”

顧無憂對他了解頗深,上回讓他混過去是因為躲花滿樓躲的身心俱疲,這次可沒有那樣輕易。顧無憂冷冷道:“為何讓他進來?”

謝聞安眼看著瞞不過去了,便換了個方式開始裝可憐:“大師兄,一開始我是絕不同意的,但是看花公子實在想見你一麵,又想著你不是對他,對他……我就想著,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麵對麵說一說不就解開了麼……”

顧無憂原本正生氣,聽見謝聞安說花滿樓想見他,氣又不自覺的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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