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宣勾起唇角，按在薑昱肩上：“往後，三弟記得要再犯才是。”
他收回手，沒有再什麼，與薑昱錯過。
這世上真正仇恨，是需要輕易訴諸於口。
隨著齊宣形走遠，薑昱直起，臉上笑意緩緩消失，隻剩一片沉凝。他右手在袖中緊握成拳，為什麼薑宣這個廢物，是最有資格繼承齊王之位人？
他憑什麼讓自己在他麵前俯首！
薑昱眼中漫上濃重陰霾。
宮牆之外，離央看向知夢樓，開口道：“你要留在齊國，是覺出處有異？”
必問過姬扶夜，便已經猜，他留在齊國，是因這處過隨口提了一句樓閣。
“阿離果然知我心意。”姬扶夜含笑道，腳暗自向離央方向挪了挪，人站得便越發近了。
離央沒有在意他這小心思，隻道：“正事。”
姬扶夜低頭，在耳邊事情一一講來。
當他前往丹瓊書院，正是因為意外得有關司命線索。
以姬扶夜聰明，在離央隕落之後，自然也能發現，離央選擇死在昆吾劍，僅是為報仇。
有得毀去自己軀體理由。
這個理由，除了作為離央生母司命外，做他想。
姬扶夜自是恨得其剝皮拆骨，湮滅神魂。
但要殺司命，必須要剝離上司命仙格，姬扶夜在六界探尋當年司命蹤跡，根據線索前往丹瓊書院。
誰知在丹瓊書院中遇上離央，姬扶夜心神震蕩，一時便其餘事情拋在腦後。之後朱雀秘境與方世界融合，作為司命分魂月持翎隕滅，線索自便斷開了。
“以司命性情，絕可能隻分割一片分魂。”提司命，姬扶夜神色便有沉。
他在這所謂國師居處，感受一股相似，令人厭惡氣息。姬扶夜再過七個時辰，便可恢複修為，好好瞧一瞧這所謂齊國國師是人是鬼。
齊國，公子宣府中。
薑宣歸府之時，已是黃昏。才門前，便有許多已得了消息仆役侍女候在門外，見青夜扶著他走馬車，齊齊躬施禮。
揮手示意眾人起，自齊王宮出薑宣麵色已經恢複如常。他行凶險，甚至在作為國都臨淄被人追殺，齊王自是要好好安撫他一番。
有宮中醫修大能出手，助薑宣煉化體內藥力，他僅傷勢痊愈，修為更是攀升至金丹，距元嬰過一步之遙。
薑宣先令青夜帶著離央和姬扶夜前去府中安置，他則在眾人簇擁向主院行去。
離開臨淄已近一年，府中自然有許多事務待他決斷。更重要是，他遠行多，庭中必定雜草蔓生，需清理一二，才可住得安心。
望著公子府高大院牆，車夫由有腿軟，往他連靠近這裡資格都沒有。
仆役領著他向外院走去，往後他便是公子宣府中車夫。若非如，今之後，他應該會是一具無知無覺屍體。
另一邊，青夜離央和姬扶夜帶入一處小院之中，回恭敬道：“二位尊上，處乃府中客院，若有喜，還有幾處……”
離央抬眼看去，院中處處雅致，一花一木皆是被人細心修剪出恰好處姿態。
但讓目光停駐，卻是廊遠搭起葡萄花架，方還有藤蔓點綴，因正值春，藤蔓開了素色小花，頗有幾分野趣。
姬扶夜自是注意了這一點，眼神有一瞬柔軟，他對青夜道：“便在這裡吧。”
數名侍女自廊走來，向三人屈膝行禮。
“二位尊上若有吩咐，可直接告知們。”青夜如是道。
姬扶夜卻道：“必，讓們退去便是。我與阿離過在停留一，期間，請府中諸位在院外止步。”
離央喜生人在旁，何況他們過隻打算在停留一。
青夜自敢有異議，抱拳道：“是。”
他揮手，廊侍女俯，與他一同悄無聲息地退出院外。
院中刻便隻剩離央與姬扶夜人。
“阿離。”姬扶夜站在花架前，向笑了笑，“想吃葡萄嗎？”
離央抬眸看向他，沒有話。
姬扶夜拂手落一道靈光，天地靈氣聚集，花架上葡萄藤便飛快生長起來，結出一串串深紫色葡萄。
姬扶夜抬手摘一串，含笑遞給離央。
離央取了一粒放進口中，很甜。和花神觀百花糕一樣，都很甜。
嘴角揚起淺淺弧度，帶著讓人心醉溫柔。
目光看向姬扶夜，離央腦海中忽地閃過少年笑意溫和模樣，張臉重合在一處，叫禁有恍惚。
記憶破碎，離央未能憶起更多，但終於能肯定，他們早認識，隻是小心他忘了。
他們是如何相識，又是因何分離呢？
離央第一次這樣迫切地希望自己回憶起被自己遺忘過往。
“如何？”姬扶夜問道。
“錯。”離央回過神，。
姬扶夜狐狸尾巴頓時翹了起來，口中又道：“看在葡萄份上，阿離，今晚能繼續讓狐狸暖床嗎？”
離央抬起頭，臉上見什麼表情，劈手奪過姬扶夜手中串葡萄，轉走。
姬扶夜連忙跟上去，湊在離央邊：“阿離，我發誓，我一定會變成人形……”